聽著四太子的話,莫寶寶心頭有些壓抑,忍不住就看向神色如常的藍水仙。
後者只是搖頭,卻未回答。
他再看向太一門的其他幾個師兄弟,師姐妹,一眾人故作沒有看到,都不曾回答。
「什么事情偏生要瞞著我?」
莫寶寶頓時氣惱起來,這一路在天上好生無趣,此時入了城池,竟然也還是什么都沒有。
「寶寶。」
王長老斥責了一聲:「你若要如此吵鬧,下次可就不帶你來了!」
莫寶寶頓時嘟起了嘴。
「呵呵~」
一聲輕笑響起,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
莫寶寶頓時火了,怒目而視:「武大個子,你笑個什么?!」
「我笑太一門將你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你不但沒有什么實力,也沒有了腦子。」
武二郎自然不在意莫寶寶乃至於太一門諸弟子的怒目而視,輕輕笑道:
「人啊,其實很膽小,遇虎狼尚且兩股戰戰,遇妖獸更是屎尿齊流,遇到妖怪,甚至會活活嚇死!
你我在他們看來,比虎狼更惡,比妖獸更凶,比妖怪更可怖,自然要躲,自然要閃。」
他話中帶著笑意,但一眾修士聽到他的話,卻沒有半分笑意,不少人臉上更是泛起怒火。
「還有此事?」
莫寶寶驚愕之下,頓時搖搖頭:「你這是在誆騙於我,我下山所到的諸多城池,可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那是逃無可逃罷了。」
武二郎說起話來百無禁忌:「你們太一門自詡名門大派,可到底如何,你們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
也只有你這小蠢蛋,什么都不知道。」
天驕城憑什么能夠在千年之中匯聚整個天鼎國,乃至於附近諸多國度的人定居,以至於城池百年一個擴建?
足足九次之後還嫌擁擠?
論起地理條件,繁華程度,天鼎國,天驕城,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地方,邊角里的小地方而已。
不外乎是天鼎帝坐鎮於此,陣法護持之下,千年無『天傾』罷了。
「武二龜蛋,你敢罵我!」
莫寶寶本還在錯愕,聞言頓時火冒三丈,若非藍水仙眼疾手快捏住他的乾坤戒,這一下就要掏出『須彌金山』來砸人了。
「我在罵你嗎?」
武二郎輕輕搖頭,少有的嘆了口氣:「我在罵我自己!」
他話雖如此說,眸子卻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
莫寶寶還想說什么,藍水仙已然率先開口了:「罵的好。」
他再看向武二郎,對於這個狂人卻似乎有了與以往不一樣的看法。
「我若為至尊,必掃萬族,再掃天下。」
武二郎扛著方天畫戟,只是如往常一般放著狂言,卻沒了談興,也不想與眾人同行。
一轉身,踏步走進一家開著門,卻沒有客人的酒樓之中:「掌櫃的?酒呢?有多少給我上多少!」
酒樓中頓時一片亂糟糟。
「嘿,這狂人。」
有太一門的弟子意義不明的搖搖頭。
「武二郎......」
元獨秀眸光一動。
這武二郎是樵夫出身,半路加入的驚陽山,似乎對於修士的諸多做法並不認同.....
四太子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武二郎的背影。
卻是懂得,這武二郎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他說的,即有些示警的味道,也說明他與自己等人不是一路人。
「驚陽山卻是出了一個人物。」
他輕聲贊了一句。
王長老卻是搖搖頭:「狂人罷了。」
兩人似乎是在與對方說,卻又好似在自言自語,甚至沒有看彼此一眼。
「諸王台的開啟,應當是明日,諸位掌教應當與我父在某處飲宴,還要勞煩諸位等候一日了。」
四太子收回眸光,淡淡說了句。
就自再度踏步,引著諸人前往第一城區。
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似乎在思考,又好似在感受著什么,沒人能夠看到他眸光深處那一抹凝重。
明日,就是抉擇生死的時候了。
......
轟隆隆!
一片虛無之中,隱有滾滾雷音響徹。
鄭龍求立於長空之上,衣衫獵獵而動,狂涌的氣流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如同大火遇風。
驟然之間,他周身無數毛孔之中就有著一道道燦若流火的血氣噴薄而出,熊熊燃燒起來。
遠遠看去,直好似一輪發光發熱的大日,在向著天地彰顯自己的存在。
「拳霸天下,天河可斷!」
鄭龍求仰天長嘯,須發皆張。
在血氣繚繞之下,宛如戰神一般,散發著強橫至極的氣息,極端可怖,無比澎湃!
轟!
他振臂出拳,聲勢浩大,卻不是要與人廝殺,而是在發泄自己體內恐怖至極的血氣汪洋。
他,在凝練洞天!
嗡~
虛空某處,似有如水月華流溢,如水如浪,潮起潮落,綻綻光芒繚繞之下,一輪明月懸空,普照光明。
清冷光芒帶著不近生人的寒氣,所過之處,虛空都好似失去了生機一般。
璇璣立於其間,白裙飄飄,身姿婀娜,容顏絕美。
如月宮仙子,清冷美艷的不可方物,卻又只能遠觀。
她,也在凝練洞天。
「萬籙通天,三七滅法!」
如潮水般鼓盪的邪異氣息之中,法無滅神情凝重,無可計數的符籙在其周身乍閃即滅,一個剎那就有千萬之多。
無窮法籙縱橫交織間,在如潮水般的邪異氣息之中,隱隱再度化成一方更為巨大的黑皮古書。
莫可揣度的氣息正在醞釀之中。
「道滅,仙誅,道無邊,殺意無邊!」
森森劍光長河滾滾而流,或跳躍,或斬擊,或彼此環繞成陣,或彼此碰撞摩擦鋒芒。
風長明立於一口矗地通天的巨劍之上,沐浴在無盡劍氣長河之中。
莫可形容的森寒之氣在他的周身每一處細微之地流轉著,自毛孔吐出,又自流轉而回。
劍氣如寒風,籠罩四野八方,讓人望之心寒。
更遠處,
墨長發在內的諸多三教高手,或自願,或被動,或不甘,或怒吼著,發起了殊死一搏。
「洞天!」
「洞天!」
「洞天!」
一聲,又好似無數聲怒吼,伴隨著一道道人影的氣機勃發,在虛空之中炸響著。
也在慳山山巔靜坐的安奇生耳畔炸響。
他眸光平靜,神色淡然,聽著耳畔炸響的道道怒吼,天音,似在聽一首無敵之曲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