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鳴濤牽馬上橋,漫不經心的掃視著來往的行人,微微皺眉:「這一路所見的同門,怎么都是入夢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楚凡回想一路所見,心頭『咯噔』一聲:「風大哥,你說什么?」
「嗯?」
見楚凡這么大反應,風鳴濤先是一愣,隨即也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莫非你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與一絲震怖。
神脈高手的記憶力是極好的,見過一面,哪怕是驚鴻一瞥並未留心,也必會記在心中。
這一刻,兩人回想一路來的所見,果然發現了不對!
王權道人登仙,這對於所有王權道門人來說都是頭等大事,就算個別幾個有事脫不開身,也不應該一個『土著弟子』都不曾碰到才是!
「這事,真的有古怪......」
兩人喃喃自語一句,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
「先不忙回山,去南梁城,先去仰嘯堂打聽消息。」
風鳴濤又掃了一眼大渡橋上下,傳音楚凡:「若事有不對,咱們立刻退走,這事,不對味!」
楚凡點點頭。
如果王權道真發生劇變,那么,他們擅自行事,也只是找死。
久浮諸國,以大豐為首,天下諸城,以南梁為冠。
巍峨如山橫卧的南梁城外,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楚凡兩人換了衣衫,安置了龍馬,走在人群之中絲毫不起眼。
走過數道長街,就來到了仰嘯堂前。
仰嘯堂,毫無疑問是天下最為知名的酒樓,沒有之一,哪怕是那有著諸多高手足跡的『瀚龍客棧』也不能相比。
幾乎日日都是客滿,今日自然也不會例外。
楚凡兩人也不急,在仰嘯堂外的酒樓上等候,打量,傾聽著仰嘯堂中傳來的諸多聲音。
神脈高手可不止是耳聰目明,凝神感知,十里之內根本沒有聲音能夠逃過他們的捕捉。
打探消息,自然不一定非要去仰嘯堂。
仰嘯堂的規模雖然大,但地方卻不大,仍是三千年前的模樣,數十上百次的修葺,都沒人敢改變其樣式。
可惜,任由兩人如何去聽,也不曾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似乎,相隔不遠的王權山一切平靜,根本沒有任何不尋常之處。
可,越是一切如常,就越顯得不平常。
王權道人登仙是何等大事?
他們遙在遠方都收到通傳,近在咫尺的南梁城居然沒有人發現問題,這得多恐怖?
「越發古怪了......」
兩人心頭的違和越發重了。
「前些年聽說有一批入夢者要推翻王權道的霸權的,該不會是他們弄出什么事吧?」
風鳴濤想起了什么,隨即搖頭:「這批人還比不上各國培養的入夢者,攪風攪雨都不夠資格,傷不到王權道一根毛......」
「杜魯門?他曾在王權道山門之前搶過王權劍......」
楚凡也猜測著,但隨即搖頭。
杜魯門要是有這樣的實力,現實里早就制霸全球了,怎么會被薛錚追的狼狽不堪?
「無論如何,王權山是不能去了,我們應該早點離去......」
風鳴濤說著,也還是有些猶豫。
他與楚凡值守王權道山門近三十年,曾不止一次見過當代王權道人元庭光,甚至接受過他的指點。
若他真個離去,自己卻連祭拜都不去,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
「稍微等一等吧?」
楚凡看了一眼風鳴濤,讓他稍等一二。
卻是忍不住退出夢境,去詢問蘇傑的意見。
「.......事情,應當就是這么個事情了。」
將自己所知悉數告訴蘇傑,楚凡面色有些凝重:「我懷疑王權山極有可能是出問題了!
可王權道威壓天下,高手不知有多少,我實在想不出王權山會出什么問題,王權道人怎么會登仙。」
聽著楚凡的詢問,蘇傑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楚哥,你覺得,王權夢境是什么?王權道的那些你們稱之為『土著弟子』的又是什么?」
「啊?」
楚凡一怔,這個問題,他似乎除卻最初有過擔憂,後來就沒有想過了。
「我,不知道。」
楚凡老實搖頭。
「雖然世上大多數人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這其實並不好。尤其楚哥你這樣的入夢者,你想要在其中獲取力量,那么,追尋這夢境的本質,比你追尋武功要好得多。
這夢境本身,才是最為不可思議的東西。」
初升的朝陽照耀下,蘇傑兩手捧著的水晶球散發著柔和的光,映徹著蘇傑有著大覺悟的光芒:
「楚哥,你有沒有想過,這夢境游戲中的『玩家』,不止是你們?換句話說,你們認為的『土著』,會不會,也是『入夢者』?!」
「嗯?!!」
楚凡的身子一抖,卻是被這個想法驚住了,即驚且駭:「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們如我所料也是『入夢者』的話......」
蘇傑低頭看了一眼水晶球,神色有著細微的變化:「發生什么,會讓他們『集體下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