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道衍生的真正起源!
那是一尊無可想象,甚至於無法形容的恐怖存在。
祂,自無窮高處伴隨著一道可怖的刀光墜落而下,似因劇烈無比的痛苦。
祂仰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驚怒咆哮之聲,咆哮之聲在混沌之中轟然炸開,其中道蘊流轉之間。
竟有著諸般法理自然交織,一方大至神意所能感知之極限的世界雛形,就在這一道驚天怒吼之中,開辟而出。
一吼,開界滅世?
安奇生神意一滯,這一瞬間,似念頭都無法轉動,而事實上,他的念頭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解析著。
最終,在五帝烙印燃燒殆盡,諸般景象消散之剎那,他終於解析出了那一道驚天怒吼之中,所蘊含的信息一角。
呼!
老樹下,安奇生猛然睜開眼,七竅之中,赫然有著血液流淌而出,止都止不住般滴落在地。
氣息更如狂風吹拂下的燭火般,驟然將至最低。
但他卻恍若未覺一般,心神盡數凝聚在這一道咆哮之中,隱隱間察覺到,這一道咆哮之中,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東西。
可......
良久良久之後,安奇生身形一晃,回過神來,他擦去七竅流出的廢血,輕輕揉捏眉心:
「什么不二?」
......
六輪大日高懸雲海穹天之上,俯瞰天地,普照世間。
時值正夏正午,尤其炎熱,玉峰城雖處於沿海之地,也仍是酷熱難當,除卻一些值守城門的士兵耷拉著腦袋站崗之外。
也就只有一些遠來的行商頂著日頭進城。
「嘶!」
一聲馬嘶響起,幾個士兵登時回過神來,一轉頭,就見城門洞里,一面色木訥的少年牽著一匹神俊異常的大馬緩緩而出。
「二爺!」
幾個士兵一下站的筆直,望著馬上那神姿俊秀不似凡人的青年,兩股戰戰不已。
這兩人一馬是數日之前來到玉峰城的,當時幾人起了心思想要討要些錢財,結果......
「小懲大誡,日後若是再犯,城里那些畜生,就是爾等明日之下場。」
楊間淡淡的掃了一眼幾個士兵。
幾個士兵登時如蒙大赦般跪地就拜,就差喜極而泣:「謝,謝二爺,我們再也不敢了......」
「唉。」
看著磕頭蟲也似的幾個士兵,喬達摩心中嘆了口氣。
人性中的欺軟怕硬,實在是比大山更為難移。
「嘶!」
龍馬踢騰嘶吼,不滿至極,卻也架不住喬達摩自己牽著,沒奈何,不情不願的馱著楊間出了城門,向著海邊走去。
「對於這些人,口舌從來是下下手段,多是徒勞而已。」
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喬達摩,楊間微微搖頭,他這師侄,著實太過執拗了。
「我並不排斥拳腳神通,可神通難易人心,師叔的手段能禁其一時,還能禁其一生嗎?」
喬達摩搖頭。
他並不排斥神通,他本身修持亦修持神通,但若人人事事都用拳腳神通去解決,和此等人又有何異?
不外乎,權勢換成神通罷了。
「有何不可?」
楊間一笑:「莫說一生,便是生生世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之本性在此,便是你我,也未必能超脫於外。」
「師叔......說的有道理......」
喬達摩本想反駁,卻還是苦笑著點了點頭。
從幽州到海州,從首陽山到玉峰山,也該學乖了。
「只是,人間災厄,卻也多半在此了。」
回望玉峰城,海州,南天道......大周天地,喬達摩心中喃喃,更不知幾多情緒翻涌。
大周廣闊,縱然龍馬速度不慢,他一路走走停停,尋訪宗門,散修,至今,卻也過去數百年之久了。
數百年里,他見過了太多太多的人與事。
在新法通行天下數百年的如今,妖邪災厄早已不見,往年天黑不能出門似乎已然遠去,哪怕在這偏遠海邊,也沒幾人還記得這個了。
可人間之災厄,似乎並未減少,權勢,地位,金錢......即便是夫妻兩人,往往也想著分個高低。
這,讓喬達摩,至今都無法琢磨透徹。
「罷了,罷了,隨你如何去想,若你真能從這些凡間鬼祟,人心鬼蜮里琢磨些什么出來,師叔倒也要佩服你幾分!」
楊間懶得多說什么了。
一路走來數百年,他已然深深了解到自己這師侄是何等的死腦筋。
「都說道門,須彌二聖地,周梁羽化三神朝.....」
不等喬達摩說話,楊間隨手一拍馬頭,指向潮濕海風來處,道:「道門在東勝,須彌在西賀,你擇其一,去哪里?」
「道門,須彌......」
喬達摩嘴里咀嚼著,感應著心中『卍』字佛印顫動,緩緩開口:
「都說須彌第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