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崩崩崩~~~
幾乎是山弓抬手的同時,就有一道道霹靂之聲在雨幕之中炸開。
隨即,一道道或明或暗的箭矢已攜刺耳至極的音爆之聲呼嘯而至。
「你敢!」
老者雙眼怒睜,懸於身後的飛劍猛然一顫,已劃出道道銀色匹練,斬向了那自四面八方而來的箭雨。
錚錚錚~
劍光所至,諸般箭矢盡是被斬落。
但那老者的面色卻是大變,待得連斬幾波箭雨之後,臉色都是一白:
「有神弓手?!」
「僅有這點手段?」
眼見老者劍光放緩,山弓冷笑著前踏一步,於無數泥水橫飛四濺的同時,發出雷霆怒吼:
「殺!」
轟!
一聲怒吼,如石破天驚。
只一剎那,四周的大樹甚至於雨幕都被無形的音浪截斷。
將那飛劍都鎮的一顫。
「不好!」
那老者目眥欲裂,一步前掠的同時,拂袖掀起狂暴氣浪,將白馬連同車輦一並掀出了數十丈之遠:
「小主,快逃!」
……
「不,不,救救她,救救她!」
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穆龍城靈魂深處的嘶吼更為癲狂,似乎有著重新掌控這具身軀的架勢。
這般動作,終於讓穆龍城自沉思之中醒轉過來,他掃了遠處即將落幕的戰局一眼。
輕聲斥了一聲:「呱噪!」
音動則心動,穆龍城心潮起伏只一瞬間,靈魂深處的執念就好似遭遇重擊,發出一聲尖叫。
「不!」
執念震顫著在穆龍城的眼前浮現,他臉色蒼白,嗚嗚哀鳴著叩首:「你要什么都拿走,只求你救救她……
把他們全殺了,全殺了!」
「可悲啊……」
穆龍城幽幽一嘆,自雨幕之中成身而起,身子只是一震,沾染的泥水風寒就被一下震離。
「嗯?!」
剛自一擊將老者錘飛的山弓心頭一震,猛然回頭,就見殘肢血水間,一著粗布的少年向著戰場走來。
「那是誰?馬夫?」
被一擊爆錘的咳血踉蹌的老者見得這一幕,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奴仆?侍衛?」
山弓念頭一閃的同時,埋伏的手下早已射出一支支箭矢,欲要將其連同之前的護衛一般射殺。
但下一瞬,他的神色就是一凝。
那一支支足以撕裂空氣,足以洞穿十層鐵甲的箭雨,竟在靠近那奴仆樣少年的身側之時。
突然靜止!
「怎么會?」
山弓念頭一轉,就看到一雙平靜而冷淡的眸子。
「都出來吧。」
他聽到那少年如是說著,然後,就發現只聽自己命令的諸多死士,竟然默不作聲的乖乖走了出來!
然後,持弓、搭箭,弓開滿月,連環而射!
崩崩崩!
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除卻怔在原地恍若失神的山弓之外,所有黑衣人盡被射殺當場!
旋即,在老者,馬車車簾後之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那些彎弓搭箭的弓箭手。
在射殺了所有黑衣人後,竟將弓套在自己脖子上,拉滿,松開。
噗嗤!
一道道血泉沖天而起,染紅大片雨水,觸目驚心。
「你,你……」
山弓如遭雷殛。
看著踏風雨而來的少年,他瘋狂的想逃,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抬起。
緩慢而沉重,只一下就將頭顱砸進了胸腔中!
「你,你是馬夫?」
老者這時才回過神來,但還是沒想起這少年的名字,他勉強一笑,正要說些什么,耳畔就聽到『沙』的一聲。
旋即眼前景色翻飛,最後的余光,他看到了自己站的筆直的無頭身軀。
『我被自己的飛劍,斬了頭?』
最後的念頭閃過,一切就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
「不,不!」
看著老者身死,原主的執念好似意識到了什么,頓時變得癲狂起來。
「不,你不能,你不能!」
呼!
穆龍城輕輕抬手,那一口無柄飛劍已懸停在他的手掌之上。
「不行?」
他抬頭望了一眼漸散的陰雲,隨手一抖,那飛劍破空而至,將那剛剛掀開車簾,滿臉錯愕的老嫗,
以及一面露恐懼的清秀少女一並貫穿:
「你的愛恨情仇,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