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下車,目光掃了一圈。
「好了,繼續往前走吧。」說完,慕遠又鑽回車內。
朱大隊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敷衍了吧?
好吧,對於慕支隊長的動作,他不敢覺得敷衍,只會認為這觀察的效率太高了。
當然,他也不好意思問慕遠是否看出什么來……
畢竟萬一對方真沒看出什么來,那豈不是很尷尬?
車開了兩分鍾,再次停下。
根據朱大隊的介紹,這里便是死者徐康平墜河的地點了。
「你們所問的那幾個當時看到徐康平的目擊證人當時在什么地方呢?」慕遠問道。
朱大隊對此也非常清楚,當即便給慕遠指了出來。
慕遠逐一前往那幾處地方,在每一個位置都觀察了一下。
那幾個位置,距離徐康平墜河地點最近的也有近三百米,這個距離雖然不算遠,但也不算近,若是響動不大,肯定驚動不了對方。
最重要的是,河道邊與這些目擊證人的位置之間,有一塊凸地,正好擋住了這些目擊證人的視線。
這些人雖然能看到徐康平下了河道,但在那下邊發生了什么,他們卻是看不見的。
隨後,慕遠直接去了河道便,憑著一雙眼睛觀察著地上的情況。
河道邊是一道小斜坡,上面長滿了雜草,因為季節的關系,雜草還顯得有些枯黃,偶爾有綠芽冒出,但卻無改整體色調。
平時河道邊走的人不多,除了偶爾有人過來釣魚之外,基本沒人到這里來。
畢竟這河還是很深的,有的地方並不是那種淺水緩坡,而是很筆陡的深潭,若是不通水性,一旦掉下去,溺亡的可能性極大。
根據金河區刑大現場勘查的情況,警方在現場發現了死者墜河的地點。
那里有兩道明顯下滑的腳印。
而在周圍並沒有發現其他同時段的腳印痕跡。
這也是當時警方為何會推斷死者是意外墜河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慕遠在朱大隊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那個點位。
腳印依舊,但因為從其墜河到現在已經下過兩場小雨,腳印的輪廓已經有些不太清晰了。
慕遠蹲下身子,仔細看著腳印的痕跡。
其實地上不僅有這兩道滑向河里的印痕,另外還有一些雜亂的印痕,像是摔倒後身體壓出來的,但因為這里水下非常陡峭,如果大半部分身子摔進了水里,沉入水中也還是有可能的。
痕跡檢驗,是一門學問。
就那這河邊的腳印來說,如果是完全「新鮮」的,那么單純從這腳印上,就能分析出死者究竟是意外墜河,還是被人給拖下去的。
因為這兩者之間,腳上的受力是不一致的,所形成的腳印不同部位的深淺,以及滑動留下的痕跡也都會有所不同。
只不過這樣的痕跡辨識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沒有豐富的經驗和老辣的眼神,是看不出來的。
更何況,現在這腳印被雨水沖刷,就更不容易辨認了。
慕遠稍稍猶豫了一下。
自己這專家級痕跡檢驗技術已經算是比較高端了,放在任何一個省,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拿。甚至去一些警察學院當一個講師教授什么的,都毫無壓力。
但面對這被被雨水沖刷過的腳印,慕遠卻也是有心無力。
但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能再將這項技術往上點一點,說不定就能看出端倪了。
雨水沖刷,也是有規律可循的,通過某些特定的規則,理論上是能將腳印還原的。
大師級……估計還是不夠穩健,得到宗師級才行。
只是從專家級到宗師級,得兩百多點俠義值呢,這投入就有點高了。
這案子,自己鐵定是虧了。
但對於命案,卻是不能去算這筆賬,畢竟生命是無價的。
也僅僅是猶豫了幾秒,慕遠便暗戳戳地兌換了兩枚技能升級符,一枚大師級的,一枚宗師級的。
然後……使用。
意識流沖刷著大腦神經,慕遠不斷地吸收著里面的知識。
痕跡檢驗,本就是一門非常寬泛的學問,里面涉及的內容非常多。
連升兩級,讓慕遠腦子都有些腫脹的感覺了。
好在,這只是錯覺,知識是撐不爆腦子的,藝多不壓身,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念頭轉動,對於痕跡檢驗的各項技術細節從腦中劃過,讓他莫名地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一如昨晚升級屍體解剖技術。
宗師級,完全是讓一項技術達到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程度。
旁人甚至都無法想象這一技術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慕遠目光再次落在那兩道腳印上。
腳印還是那個腳印,同樣殘缺不全。
可慕遠大腦的運轉速度卻是飛快,就仿佛一台超級計算機,兩眼掃描到地上的痕跡,並迅速傳入大腦進行3d建模,然後按照某種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規律,進行推演重建。
結合著屍檢的結果,慕遠進行著細致而又周密的分析。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站立在河邊,忽然,雙腳被什么給使勁絆了一下,整個身子向後摔倒……
人在摔倒的時候重心是不穩的,似乎有一雙手,拖住了徐康平的右腳,猛地一拉,原本就是站在河邊的徐康平直接被拉進了水中。
背部砸在河岸邊的草地上,因為身體發生偏移,剛好避開了地上的腳印滑痕。
然後……拖動。
徐康平掙扎……
卻因為剛落地上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他幾乎沒多少反抗能力就被拖入了水中。
河水盪漾,很快恢復平靜。
真是這樣嗎?慕遠在這個結論後面還是打了個問號。
任何的理論,在沒有經過實踐結果檢驗之前,都不能認定它就是真理。
不過前後聯系起來,慕遠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斷。
現在,需要去更上游的地方,因為那三家與徐康平家有仇怨的家庭,都住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