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張彩霞既不否認也沒承認,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
「你們兩個都是一類人,誰也不比誰高尚,區別就在於你有一件掩人耳目的外套披在身上,但事情不會總是這樣,一切都會發生變化,你也會有走投無路的一天.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你就別指望從我這里得到鄭剛的消息,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男人,我不會幫你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為了他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這婆娘馬上就要瘋了.尚融心里一陣緊張,一瞬間覺得張彩霞對自己充滿了威脅,他禁不住站起身來,打斷女人的話道:「我記得上次在一監醫院的時候曾經對你說過,讓你今後做個生活的旁觀者,現在我仍然這樣勸你,不要參與我和鄭剛的事情.」
張彩霞居然笑了一聲,好像聽見了世上最可笑的話似的.「尚融,你以為自己的話充滿了哲學道理嗎其實狗屁不通.做生活的旁觀者就是連螞蟻也做不到.我不會參與你的任何事,但鄭剛的事就是我的事.」
張彩霞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就像入定一樣,尚融知道已經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就打開卧室的門准備離開,就在這時他仿佛聽見張彩霞似愛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尚融走到門口還想著這句話,這婆娘在無奈之下居然開始詛咒自己了,可她不是信仰天主嗎怎么嘴里吐出的卻是佛語
第58章 半夜話別
小雅在機場出口見到母親朱虹的時候,發現她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並沒有什么大的變化,那一身打扮倒像是個有錢的闊太太,哪里有一點艾滋病人的樣子.
小雅冷著臉叫了一聲媽,就接過母親手里的旅行箱朝外面走去,朱虹一副怯怯的樣子,眼光都不敢正視女兒,只是無聲地跟在女兒身後出了機場大樓.
一路上母女兩人都沒有說話,其實,朱虹很想問問女兒為什么沒有去美國,反倒在上海停了下來,也想對自己的病解釋幾句,可一看女兒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時不知如可開口.她不禁想起了來上海之前和尚融的那次談話.
那是朱虹從醫院回來一個星期以後的某個晚上,尚融悄無聲息地走進她的卧室,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女人,平心而論,朱虹雖然已是半老徐娘,但風韻猶存.即使此刻在經歷了身心的雙重打擊之下,睡夢中的女人仍然保持著那種令人心動的美艷,這也許就是她能感染上艾滋病而張彩霞卻能得以幸免的原因.
在那些聚會的夜晚,像朱虹這樣的美婦自然就成了所有男人染指的對象,不像張彩霞,男人如果對她投以青睞,那才叫真正的獻愛心呢.尚融不止一次痛苦而又醋意十足地想道,到底有多少男人在朱虹豐腴的身上發泄過獸渴呢張彩霞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夠讓一個良家婦女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嬌美的身體供那幫男人淫樂,是哪個混蛋在澆灌了她的同時也把病毒注入了她的體內朱虹她現在後悔嗎她恨那個自己給他提供了快樂卻以病魔相贈的男人嗎
想著這些,尚融禁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臉,雖然他拒絕承認小雅在電話里的指責,可內心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朱虹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
從表面上看,朱虹和祁順東的婚姻是自然地走到了盡頭,可這里面尚融多少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在他酒後得到朱虹的身子以後,對女人一直采取了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實際上就是那點虛榮心讓他遮遮掩掩,由於小雅的存在,不敢正視自己和朱虹的關系,使女人一顆心在充滿犯罪感的同時飄飄盪盪的沒有著落,最後被張彩霞趁虛而入.
尚融心里不得不承認,當他看見女人迷戀張彩霞,沉迷在聖經里的時候,心里產生的是一種超脫感,彷佛為女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感到高興.
朱虹在尚融的撫摸中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臉上似有痛苦的神情.她眼角就滾下了幾顆淚珠,無助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今天又問過大夫了,他們說你的病發現的早,不敢說完全治好,但是有辦法可以抑制住.」
尚融低聲安慰道.
朱虹自然當男人是在安慰她,苦笑道:「你就別寬慰我了,這么多天了,我也認命了」
「你得這病張彩霞逃不了干系,你現在心里恨不恨她」
朱虹居然搖搖頭.
尚融不信似地又問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怪她」
「我都這樣了,怪別人干嘛再說,怪別人就能治好我的病我誰也不怪,也希望不會有人怪我」
說著轉頭看著尚融道:「你心里在怪我是嗎」
尚融不知道如何回答女人的問題,要說不怪,那是謊話,要說怪,此刻又不忍心說出來,只得模棱兩可地說道:「如果你不後悔,我就不乖你,如果你後悔了,我就會怪那些傷害你的人.」
已經不是怪不怪的問題了,那些凡是有可能給你播種病魔的余孽已經被老子統統燒死了,就算是強迫為你報仇了吧.
朱虹搖搖頭說道:「我不後悔,我只是害怕我我怎么見小雅還有」
說著嚶嚶地哭泣起來.
尚融搬來一床被子,讓女人靠著坐起來,然後拿來一條毛巾給她擦眼淚.朱虹哭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我還能活多久」
尚融知道這是個連醫生都無法回答的問題,自己是沒有一點概念,他只知道這種病對於生命的不可預見性.「也許比我活的還要長呢」
尚融希望詛咒一下自己,讓女人輕松一點.
「你胡說什么」
朱虹果然好像被轉移了一點注意力,接著又傷感地說道:「我已經做好准備了,這次去上海我只希望小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