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在旁的校尉不由咧嘴咋聲道
「這便是廣州過來的援軍么。。」
「非也。。。」
周淮安這一刻,才頗有些成就感的輕描淡寫道
「只是我在後方一路聚斂起來的人手而已。」
當然了,為了達到他在到達之前所突然靈機一動的這種效果,周淮安還是刻意停下來用了點心思進行了一番整隊;而讓那些士氣和裝備最好,樣子最為光鮮的護兵隊走在最前面,而直屬隊和騎兵隊在兩翼故作驅馳滾滾,所有的車馬都在後方橫行並進;而最終營造出這種虛張聲勢式的樣子貨來。
不過起到的效果還是相當的不錯的,至少城下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義軍陣列,頓然不由自主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和吆喝聲;而城頭上那些正在苦苦抵抗的守軍,卻是一下子駭然失聲而出現了某種十分明顯的頹勢和低落。
於是,在之前突破登城的位置上,第一段數丈寬的城牆被正在廝殺的跳盪健兒給站穩了腳跟,而開始拼命的揮動著青旗,招喚更多的後援和接力。
「總算是幸不辱所托了。。」
重新回過神來的周淮安,繼續對著略微露出些目瞪口呆之態的王蟠,及邊上各色表情的頭領們緩聲道。
「三百車的軍淄糧草,一千二百馱牲口。」
「另余千余人份的甲兵和物料,」
「還有兩千五百名役夫。。應該暫夠將頭眼下的支應了吧」
「夠。。夠。。遠遠夠了。。」
王蟠這才回過神來,心卻真是大大的驚喜不斷啊。
「你。。你。。這,可是發了什么洋落了啊」
「這是讓俺大大的吃了一個驚乍啊。。」
畢竟這些東西本身對他的眼界來說,其實不算什么震撼的地方;
但是讓他驚訝和稱奇的是這位和尚營管,是如何用只有那點人手的後隊,在短期內擊退了那些土賊,又是如何從民窮地貧的地方上,變戲法一般的籌措到這些東西和人手的。
「個中情形,實在是一言難盡。。」
周淮安卻是輕描淡寫得道。
「還需慢慢道來了。。」
「卻是我心急和糊塗了」
將頭王蟠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對著身邊急切吆喝到。
「快快讓伙房把席面呈上來。。」
「順便,把剩下的松蓼春和白沙釀子也給端過來」
「麻溜(孫六麻)你去叫人殺豬宰羊,蒸飯做餅;好好招待後隊的新兄弟們」
「回過頭來,我要好好與和尚兄弟說道說道。。」
「真是辛苦你了,這些日子衛士有些艱難吧。。」
「還算好了,總算是勉強對付過去就是」
周淮安繼續的謙虛道。
「不過,還請將頭先以眼下的戰事為先。。」
「我或還可以盡些綿薄之力。。」
又過了一段時間,當滿載各種物資的大隊車馬,連綿不絕的在接引下陸續開進圍城的營盤之後,面對這一向的循州城門也在某種巨大的回盪和鼓噪聲中,給自內而外的緩緩打開,而露出煙塵當中許多渾身浴血的身影來了。
一只久克不落而攻打了大半個月的循州州城,就此而下了。
地方志載:唐乾符六年九月下,賊略循州,糜久不能下;。。復新賊至,馬步掩蔽,士民大沮,遂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