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回想(2 / 2)

唐殘 貓疲 1707 字 2020-06-22

「你這么一說,我心中又有些隱隱的不夠妥當了。。」

老者不由又皺起眉頭來。

「還是得多加上幾分確保的手段才是。。」

「什么人。。」

他突然怒吼一聲。就聽得外間一聲當啷,一個長相清秀的婢女站在一盞打碎翻到的湯羹前,哭喪著臉而露出駭然失色的表情來。

「奴。。。奴,只是給二郎送過醒酒茶湯來。。」

「原來如此啊。。。」

老者不由變了個臉色。

「那是我錯怪你了。。」

「回頭去二房領一貫錢,買塊細布來這身換了吧。。.」

「謝。。謝。。謝過太爺了。。」

女婢如蒙大赦的趕緊起身而走。

「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然而回過頭來變得表情森冷的老者,對著自己的兒子道。

「看在她曾經伺候過你的份上。就弄個暴病不治好了。。」

「不用再打發到那些人哪兒去了。。」

。。。。。。

話說兩頭,在周淮安這兒乘著酒意一覺睡到天光大白。

派去廢園搜尋的人回報,果然不出意外已經一無所獲,只留下一堆亂糟糟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而已。而事情牽涉的那幾家人,都已經提前遷走而不知所蹤了。而木器作坊有所重大嫌疑的學徒大師兄,也已經回鄉下去探親,而一時半會兒找不見人了;

可以說是整個過程都整治的滴水不漏,除了自己這邊最後一個人證之外。但是這也同時暴露出了一個訊息,這一切並不是空穴來風,只是有人不希望他盤根究底下去而已;這就是身為地頭蛇的能量和下馬威么。

不過,這也不是周淮安所在意的重點,只是明面上姑且盡人事一般的應付手段而已,真正的關鍵還是落在其他地方。

「昨天這點時間,你倒是認出了幾個人來么。。」

隨後,周淮安對著已經改頭換面的少年小貝道。

「只認出來一個而已。。」

一副義軍士卒打扮的少年瓮聲道。

「有一個作為突破口也夠了。。」

周淮安點點頭道。

「不過,接下來你還得和他們一起出去轉轉。。」

「練習一些盯梢和反盯梢的本事。。」

「若是能夠引出更多的可疑人等就更好了。。」

然後,是軍中陸續回報上來,新來的兩位副手的一些日常動態和反應;

比如這個副管林忠一來就帶人四處查賬,又比較喜歡抓人的錯失,已經有好幾個義軍頭目因為各種緣故栽在他的手中,而吃上了不少苦頭了。

而這個劉智則表現的像是個訓練狂一般,對於周淮安留下的這套東西倒是贊不絕口的;因此各種額外增加的操行頓時讓人有些叫苦不迭起來。因此,許多人對於周淮安能夠回來,普遍抱有某種歡迎和慶幸的情緒、態度;

不過周淮安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能看到的這么簡單。畢竟是在此之前已經見過了足夠多人性丑惡面的東西,他寧願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未雨綢繆的做最低下限的打算,也總比事到臨頭措手不及的被迫接受現實和即成的結果的好。

比如副管林忠的表現還算比較正常,就算是通常要抓權前所樹立權威的一些常見手段而已;就算是有所針對的布局和算計,也可以在熟悉的范疇和主場之內,見招拆招的對付過去。

無論是以正任營管的天然優勢和名分將其打壓下去,置其不敢輕舉妄老實做人;或又是通過部下中的布置,將其架空起來成為兩不靠的擺設;周淮安都有一定的把握和心里准備。

但是在劉智那邊,刻意加大訓練范圍和強度的作為,看起來是出自公心沒有什么問題,最多就是有些操之過急的傾向;但是換一個後人常見的角度來看,就很有些反裝忠的陰謀味道了。

畢竟,他當初制定的標准和流程,是經過戰地間的多次實踐和改良之後,才初步確定下來的試行方案和結果;可以說,是從大致程度上綜合考慮到了,這些窮苦人出身為主的兵源,在身體素質的平均基准上,最大程度的耐受值和潛力挖掘極限。

因此,在更加科學的數據和合理方案出來之前,妄自加以改變和調整會惹出一些,諸如基本的體能透支到尿血、虛脫等臟器的慢性身體傷害,甚至是積勞成疾的過勞死之類,等不必要的麻煩和後遺症來;如果這么做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彰顯個人的風格和手段倒還算好了;

最怕的是後世網絡上最常見的那種明粉實黑,或者說是「打著紅旗反紅旗」的手段;為了反對和抵觸一個最基本的方針政策,就是無視實際情況而機械教條的將其推行到極致,或是矯枉過正的徹底扭曲掉;

然後,待其水土不服的惹出許多非議和爭論之後,再裹挾以所謂的「群眾呼聲」「群情反對」「民不聊生」的情由,名正言順的作為相應政策最基本的天然原罪,來博弈和對抗掉更多來自上級的指示和政策。

這就是自古以來形成體系的官僚們,最常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基本博弈手段之一。

他雖然視眼前的這些為一時的過度和棲身之所,也並不算是太過的看重這些,別人眼中可能需要斤斤計較的細節得失;但不代表他就可以眼睜睜的坐視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僅憑一個一張紙帶來的名義和頭銜,就輕易奪走和侵占自己所創立的這套東西。

畢竟事態的主導權在誰的手上這才是一切的關鍵。就算他將來想要脫離的時候,也不能自己背後的安危和事態的演變方向,隨隨便便的付諸於他人之手,或是寄希望於別人的心情和道德水准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