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所向啊。
「青蘿?,還真是一個好名字」
周淮安不由嘆道。
「難道是取自李太白的『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么。。」
他基本也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卻是遭受刺殺的尚讓事後對當晚在場的相關人等,進行嚴厲的拷打和審訊,
當場熬不過死了好些個人;而作為後續的表示,這只小女青蘿,就是所在廣州教坊司舞伎部所屬遞補花牌、行首的種子里,專門挑選出來賠罪兼消氣的禮物;
因此,若是不能令周淮安接受或是滿意的話,那她所屬那一班舞者連同樂部的人就要受到嚴懲,甚至因此丟掉了性命雲雲。
「正如郎君所言。。還是阿母請來高學士起的。。」
已經洗干凈臉上容妝而猶有淚痕的小女青蘿,細聲軟言應道。
「那說說你都有什么會的吧。。」
周淮安心中不由一動,繼續用臉在她小腹上舒服的蹭了蹭道。
「對我而言又有什么用處呢。。」
「奴奴學過粗淺的煮茶和烹羹之法,能為郎君洗手做那湯餅膾食;亦懂得些許女紅和綉工,。。」
周淮安不由微微點點頭,把專長點在家政技能上的妹子好評中。
「坊里還教導過奴奴彈唱舞樂之藝。。。。用過幾種器樂中。唯以橫笛較長。。」
「你會吹笛?,那以後專門給我吹好了。。」
周淮安有些意外的道,據說那個會吹簫的妹子都有獨到之處的口技才是,吹笛應該也不外乎如此吧。
「其他的樗蒲、博弈、調香、妝色、扎花、熏燙的手段,奴奴亦有所涉獵過一點。。只是都尚未出師;若
有不夠周至的所在,還請郎君見諒則個。。」
說到這里,她小心翼翼而似乎羞不可耐的怯聲道。
「只是奴奴尚須幾年方才及笄,還請稍。。稍。稍加時日才能。。才能侍。。侍候枕席。。」
「沒關系的。。。反正你還可以有其他方面的用處不是。。大不了手把手的教你好了。。」
周淮安卻是意味深長的微笑道,反正作為見多識廣的現代人這根本不成問題;然後他就聽到靠耳邊嗡鳴起
來的動靜,以及對方驟然從頸部羞紅起來的臉頰。
「奴奴只是。。」
然後更多的聲響讓她無地自容的頭都垂了下去。顯然是在箱子里待到而有些久了肚子也餓得慌,而發出咕
嚕嚕的毫無說服力的聲響來。
「餓了么,要不我下面給你吃吧。。」
周淮安不由自主的道。
於是,隨後她就吃到了熱騰騰的現成富含高蛋白質的食物——一碗魚子蝦仁面。
所有材料都是在廚房里現成制備好得成品,湯底也是一天到晚不斷加水而保持著不停火的骨頭老湯,所以只要把細細的生面連同配菜,放滾水里抄上一陣子燙熟,再澆上湯料就好了。
「怎敢勞煩郎君沾染庖廚呢。。」
看著眼前白湯、青蔬和蝦紅構成的湯碗,青蘿依舊有些誠惶誠恐起來。
「無妨的,這可是我愛好之一,說不定日後還要傳授給你分擔呢。。」
周淮安擺擺手道。
「那。。那。。多謝郎君抬愛了。。」。
青蘿小口細聲輟著熱騰騰的面湯,只覺得無比的暖人心腹,眼界里亦是隨著蒸騰起來的水汽而有些模糊和虛幻起來;卻是禁不住有些疑惑和惶然的想到了,這位還是那位傳言中那般窮凶惡極或是惡貫滿盈,而專門入世還俗來禍害世間的妖異僧人么。
當她蜷在狹促幽暗的箱子里大半天功夫已經是又餓又累了,以至於都沒有多少氣力站起來,按照事先的安排在他面前做那舞蹈之姿,來吸引對方的注目和傾心;而那些人之前教導她的諸般討好說辭和腹稿,也幾乎都沒有機會派上用場;
反倒是在她一番倉促不知所謂的告求之下,對方就這么接受下來了,這讓她心中又實在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這時候卻又一個聲音再次打亂她的滿懷思緒。
「好香啊。。。」
在內室的廊柱邊上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睡眼朦朧的道。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