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新平(2 / 2)

唐殘 貓疲 1927 字 2020-06-22

另一方面則是在這個僅存的名分下,維持住與那些義軍內部關系戶和淵源的交流、溝通渠道;以保證廣府在將來繼續做為前方義軍戰利品和其他資源,售賣折現采買交易的唯一集散地和口岸所在。廣州本身就是一座外向型經濟諸道的都市,光靠珠江流域的自給自足,可是沒法滿足長遠發展和擴張的需要。

此外,對於已經北伐的義軍大部,周淮安還有一個頗為長遠的規劃和後續手段,來進行某種意義上的大勢推動和催化效應。所以咋將來一段時間之內,義軍這張外皮能不丟還是得繼續披下去的。

不過,對於眼下的局面周淮安其實還有一個預備的後手。就是為這件事情編列一個合適的情由和真相,再在尋機將身為黃王外甥林言給禮送回去;只要自己掌握了足夠要挾他繼續配合下去的把柄和證據了。

就算是日後孟楷有機會逃脫追捕而回歸黃巢麾下,日後也可以讓他先入為主式的為了自保和推脫責任,而與孟揩繼續相互撕逼和指正下去;也可以變相的分擔自己的壓力和仇恨值。

「柴兄弟。。」

想到這里,周淮安叫來被帶在身邊「協助指揮」的柴平,十分鄭重其事道。

「接下來我需要你做個見證,並可否附署一份說明和陳情?。。」

僅僅才過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原本就少白頭的柴平看起來滿眼血絲形容憔悴,而愈發的老態和頹然起來;畢竟對於這一連串的變故,他無疑是受到打擊和影響最大的人了,並沒有之一。

「我。。。」

柴平此刻卻是滿心苦澀和晦暗的欲言又止;

這短短兩天下來他可謂是心中矛盾之極,而在腦中充滿了無數個相互爭辯的聲音;以至於大多數時候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法做出什么決定和主張來。但是現在顯然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再次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就像是當初在安南歸還的船上曾有人對他說過話;這位虛領軍志向非小而所行與大多數義軍相去甚遠,只怕日後會有所反復和波折之時。早年,他也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地方義軍,相互侵並起來的殘酷與凶橫;

本以為這種事情起碼會是將來較遠之後才可能發生的,而還大有機會進行調和或是彌補一二;但卻在他功成班師回來就毫無征兆的就此發生了;也將他所努力奉持、追尋的理想和信念給一下子沖擊和粉碎了。

難道大家明面上共同追尋和為之奮斗的理念、口後,在個人私欲和利益得失面前,就真的如此不堪一擊而可以隨意踐踏嗎。

想到這里柴平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也只能遵循自己的本心站在大節無虧的正確一方了,而不是為了那點故舊的眷戀之情,而去扭曲義軍十分明顯的是非黑白。不然,那些在這次變亂當中無端死去的士卒又算什么,自己所口口聲聲秉持為民求活的義理何在,又有何面目去面對他們家人父兄。

「我。自。當。附從領軍行事了。。」

一字一句的努力說出這番決意之後,他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的晃了晃;因為這也意味著與他一向所尊崇和黃王,就此隱然走上了分道揚鑣的另一條道路了。

「那就好了,趕緊下去好生休息和進食。。」

聽到這個答案,周淮安也不禁如釋重負的點點頭。

「接下來安撫軍中情緒,給將士釋疑的諸多善後事宜,我還有許多借助之處呢。。」

畢竟對周淮安而言,作為少年義軍的出身資歷可以上溯到王仙芝起兵早期的柴平,同樣也是如今三江軍當中一面最重要的風向標和榜樣;起碼對於那些北方來的老義軍而言,他既然帶頭表態和服從定性了,那至少就會事半功倍的減少許多老卒思想和心理上的落差和猶豫了。

當然了,如果他不願意配合或是有其他想法的話,周淮安也只好在引起更多混亂和時段之前,搶先下手請他離開自己的部隊,而禮送他離開嶺南去北上投奔黃巢了;作為曾經並肩戰斗過的戰友和同袍,周淮安還做不出那種用最大惡意和嫌疑,對其斬盡殺絕的事情來。

而站在附近待命的霍存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放開緊握汗濕的刀柄而暗自慶幸起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奉命而為;他也不願意對著昔日義軍的同袍動手的,哪怕是帶有折辱性質的將其當場制服扣拿下來。

就在這種人心和趨向暗中漸變過程中,待到第二天的傍晚新的變化和轉機也再次出現了;卻是向著三江軍有利的方向轉變。因為,通過海路快速傳遞的消息,來自潮陽方面的援軍也從通過回程的船隊,出現在了番禹附近的海面上。

這時候廣府內外的局勢和力量對比,就可以說是基本大局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