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再造4(1 / 2)

唐殘 貓疲 1942 字 2020-06-22

身為「淮左名都」的揚州江都港,再度迎來了一艘有些殘破的海船。

隨著放船而下的踏板,好容易逃出生天的朝廷招安副使王囂,直到再次踏上了陸地之後才真正的安下心來;因為這里已經是那些草賊所無法力及的揚州地界了。

無論是什么人,只要他在持續了幾天幾夜追殺和搜拿當中幸存下來之後,都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和他類似的想法。當初在城中大亂時他所得到的解救,只是這場持續數日噩夢的一個開端而已;然後他的藏身之所就在那些不斷找上門來的草賊查抄和攻打之下,就像只驚弓之鳥似得在不斷地逃亡中輾轉更換著。

最後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慌不擇路跟著城中最後一小撮人等船出海;但他的厄運依舊沒有結束,又遇上了草賊巡海快船的攔截和盤查;如果不是那些草賊的海面力量是在太過薄弱,只來得及攔截住了其他幾艘出奔的海船,而讓他所在這艘最小的海船成為了漏網之魚。

因此,在經歷了這么苦難和挫折之後,他又不免骨子里的某種舊習故態重萌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找上一些上好得女伎來狂歡作樂一番,以撫平他所受到的驚嚇和困乏。而他正好還在當地就有那么幾個舊識了。

只是他來到了一處專為京中權貴經營的坊櫃里,准備憑借信物提取出些許財貨來使用。然而在廳堂中飲茶的他,等來的卻不是裝在盤子上的銀餅和松紋金,而是一名青衣官人所帶來的數名甲士。

「在下江都巡官崔致遠,聞得王小郎君蒞臨,」

對方還算客氣的道。

「還請隨某府上一行,以盡地主之誼呢。。」

隨後,已經是淮南行營左莫邪都押衙的高越,和身為鹽鐵轉運衙門推官的梁載謀,也得到了相應的消息和內情;過程亦是十分的簡單,招來幾名善解人意的女伎殷殷勸飲,灌醉之後稍加旁敲側擊就自然是無所不言了。

只是所獲得的消息讓他倆不禁的相顧駭然,而又滿臉沉痛之色的憤聲道。

「廣府又變天了?眾草賊相爭死傷累累。。」

「最後是那個虛和尚勝出么。。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可恨那什么聶氏傳人,最善潛隱偽裝之道,還真是言過其實了。。」

「虧我等還重金厚款相聘,最後就是這種結果么。。」

「怎么就不能除惡務盡了,竟還令他死里脫身最後得了這番大便宜。。」

最後高越還是

「這可不行,我須得前往阿翁處分說一二,斷然不能使此撩安然得逞。。」

然而,在依舊香煙雲繞的江都麟游觀中,高越不免又再次失望了;只見那修煉得愈發道骨仙風的淮南節度使兼南面行營都統、江淮轉運使高駢,卻是形容不動的緩聲道:

「這位王十七郎,還請你陪他在淮揚之地多盤恆些日子吧。。」

「其他干系和關節,我自會稟明朝廷的。。聆請聖斷好了。。」

待到大失所望的高越憤憤然退下之後,才有一個聲音嘆息道

「使君何以作此言啊。。」

說話的赫然是他新寵近的方士呂用之,他摸了摸袖帶里的珍稀古玉還是繼續直諫道。

「淮鎮素來地廣兵強,物阜民豐,又有使君為中流砥柱怙恃東南,難道就對區區廣府之賊聽任之么。。」

「呂生此言差矣,」

高駢卻是掂掂自己胡須搖頭道。

「淮南號稱精兵糧足,卻非某家私有的國之公器;甲仗再眾,難不成還還能為某身肆意驅馳么。。」

「況且朝廷當初既不納諫言而錯失破賊良機,又怎地指望我一觀中修身的枯骨,越俎代庖去彌合補救呢。。」

當然了,實際上他也曾拜讀過那些從廣府流出來的妖書和謗言朝廷的歌子;而在內心深以為患而幾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