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心中愈加悔恨與懊惱的常宏,化悲憤微力量一般的揮刀練練,再度砍下一顆奔逃敵兵的首級,又撞倒、踹踏過好幾個敵人的身體,才得以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然後就在下一刻,他已然是有所堅定了某個決心了,哪怕舍掉這眼前的所有一切,也必需為自己重新謀一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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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信州的州城上饒縣中,亦是彌漫著一片悲嗆而激憤的情緒。
「神健軍只有副軍主率兩營前來匯合。。」
「飛雲軍目前有一個騎營來投。。」
「神雀軍號稱受到地方土團的堵截,怕是一時趕赴不致。。」
「胡錄軍發生了內訌,晁軍主被右廂叛賊所戕害,左廂曾都尉正在收拾殘余局面。。」
「飛節軍在灌陽被宣州軍所伏,已經敗退回防地去了。。」
「右二翼的保善軍與左三翼的勇銳軍,正在湖陽城內相互攻殺,還請黃王派人調停。。」
「急報。。黃王」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急切的聲音插了進來。
「淮南軍再度大舉南下,前後綿連無盡號稱十萬大軍。。如今已過貴溪縣逼近弋陽,弋陽當地的王郎將已然率部棄逃了。。」
聽到這個迫在眉睫的重大噩耗和壞消息,看起來愈發消瘦異常的黃巢,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一般的,唯有眉心濃的化不開的郁色,為他增添了幾分凜冽冷厲的顏色。然後又變成了從緊抿如磐岩嘴角,所松動開來的一句話語。
「來的正好,吹號點齊人馬,隨我出去恭迎朝廷的陣容吧。。」
雖然這些日子幾乎不眠不休的奔走操勞,讓他的聲音沙啞異常就像是最粗的礪石打磨過了一般,卻自然有一種讓人安心和沉靜下來的意味;也讓這些在絕望而彷徨當中,意志和士氣有些低沉的將士們重新振奮起來。
就像是他曾經多次在重大挫敗後的絕境當中,所帶領大家披肝瀝血的走過來一樣,讓人油然充滿了信服和力量的所在;既不需要任何物質的鼓舞和激勵,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而當那些貪生怕死之輩或是一心投機之徒,相繼投敵或是逃奔他處之後;現如今在這危亡頹勢之下依舊願意留在黃王身邊的,無疑就是義軍當中最為堅定,也最是鐵桿的追隨者了。
因此,哪怕黃巢此刻將要做的是一件置死地於後生的決定,也自有大多數人願意誓死相隨的;當然了也不是沒有異己的聲音,卻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壓制下去了。
比如此刻以避免動搖軍心為由被變相幽禁和看押起來,一直對形險投機之舉堅持反對意見,而主張南下突圍,匯合嶺內力量復圖再起的前軍師楊師古,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