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手招都護新降虜(1 / 2)

唐殘 貓疲 1836 字 2020-06-22

「五千年前我們和埃及人一樣面對洪水,

四千年前我們和古巴比倫人一樣玩著青銅器,

三千年前我們和希臘人一樣思考哲學,

兩千年前我們和羅馬人一樣四處征戰,並建立世界上最為龐大的統一王朝,

一千年前我們和阿拉伯人一樣無比富貴,

而現在我們和美利堅人一較長短。

五千年來我們一直在世界的牌桌上,而我們的對手卻已經換了好幾輪了。」

《開學第一課》

。。。。。。。。。

丹徒城外圍城大營。

最大的一處土壘邊上亦是屍積如山、層疊重障,大多數夯土的表面也已經被血水浸透成深淺不一的褐色,層次而上的拒馬和攔網都已經被砍斷、劈爛和拔除掉,但是新堆積起來的屍體,又變成了他們天然的掩體和遮護。

「虧大了啊,早曉得就在先前勞軍時找個女人,哪怕是年紀大點的也好的。。也不枉這輩子了啊。。」

傷愈歸隊未久就做了隊副兼旗頭王秋,也再度被流矢射穿了雙股;而只能側身坐在倒斃的屍體上抵靠著手牌插滿尾羽的邊沿,勉力的拉弓放箭將一名滾樓下去又站起來的官軍放倒,而姑且暗自嘟囔著。

這些屍體大多是官軍的,也有零星幾具是太平軍的;卻是在情勢危急之下有所動搖和氣綏,而被陣前執行軍法的結果;其中一位就是他親手從背後投刀刺殺的,然後他也被亂失帽盔和包布,而在額角到耳根上都浮腫起來一大塊。

而放過這一箭之後,他手卻是再度抽搐起來,而根本握不緊弩機上弦的拉桿;這時有只手伸過來將弩機接了過去,放在腿上一敲頓時松開了被血水和泥垢卡住的棘齒,而斜斜掉落下來已經射空的箭匣。

然後來人又將整整滿滿一匣十六支的無尾短矢,給重新扣壓在了連弩包鐵的弦槽上;這才遞還給了王秋又掏出一個半滿的鐵質扁罐來,輕輕晃盪出液體的聲響道。

「要不,隊副先來一口再說。。」

卻是王秋同姓的本家;已經在不算漫長卻是相當頻繁的軍伍生涯中,褪去了當初新卒生澀與畏縮、靦腆的火長王健,只是他也腰上帶著一支被連桿剪掉的斷矢,而讓身子看起來總是無法挺直的樣子。。

「話說,咱們這一邊,還有多少能喘氣的。。」

王秋也毫不矯情的靠著團牌,略微仰頭抿了一口略帶辛辣滋味的罐中酒水,而在沖透耳鼻的熱流中勉力廝聲道。

「剛算過了,除被抬走和找不回來的,連你我在內兩個隊里還有二十來個能喘氣的。。」

王健卻是還算利落的再度舉起一架弩機,壓緊拉實斜靠在團牌邊上才道。

王秋不禁心中有些黯然,這意味著這一段方向上滿滿兩隊六火(每火十人),連正副隊官、旗頭(鼓號手)在內的六十六人,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這一戰打得可是有些慘了,光是他這一隊就已經重補、合編了三次了;兩個隊正和隊副、旗頭,也只剩王秋他一根獨苗了;至於十二名火長和五頭們,也只剩下他眼前這個還能站立著喘息和說話的。

雖然對此情形或許早先有所准備,而在土台邊沿布下了大量由內而外的防御工事,又囤積了食水器械和輪替和駐防人手;但在這些城中突出的官軍攻打之下,還是不免死傷累累的不斷減編和收縮下去。

很多士卒還沒有等到預期的結果或是堅持道出現轉機的時刻,就已經倒在了這處看起來孤立無援而四面皆敵的戰斗中;而官軍依舊沒有任何放手和知難而退的跡象。

「不過,箭矢和弩弓的備件,還是可以管夠的。。」

王健卻似乎是瞅到他的心思,而且作輕松的寬慰道,又伸手拍拍團牌,震的釘在上面的多只尾羽一起隨風顫顫著。

「更何況還有這外頭的官軍給我們送哩。。」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得風中咻咻的細碎聲響,而霎那間飛射過好些箭矢來,又漏過團牌的縫隙將王健給貫倒了在地;隨後在激烈吹響的哨子聲中,亦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起來。

「官軍又攻上來了。。」

而高舉著新扎制的木牌和擋板的官兵,也在伴隨著握著撬鏟不斷挖土,逐一清理出一段段臨時階梯的同伴,而緩緩的再次逼上了這處土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