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三川北虜亂如麻(續七(1 / 2)

唐殘 貓疲 1889 字 2020-06-22

「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

《西施》:羅隱

——我是分割線——

如今太平軍治下的孩童,要么在專門機構中學習,要么就在相應工場里做童工;基本沒有其他的第三選擇。當然了這么做不在於榨取他們的剩余價值。

事實上為了保證這些孩童能夠正常成長所需的基本配給,而不是過早摧折在相應崗位上,太平軍還會提供相應早晚兩餐的變相補貼,而甚至還有所持續虧損當中。

但也只有這樣才能把他們,從貧苦艱難的家庭生活中給解脫出來,從小就參與到集體生活中去接受相應體制的熏陶和耳濡目染,最終在基本成年後成為太平軍的優質勞力和潛在兵源的基本盤。

而在第三版,則是羅隱最為擅長和拿手的世情小故事/段子,三言兩語之間盡是嬉笑怒罵的人生百味;而且還有相應的線條簡明白描配圖。

看到這里周淮安已然頗為滿意了;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第四版的《照骨鏡》欄目:卻是以過來人和相關從業口吻,來揭露那些過往官府胥吏和傳統大戶豪強,如何欺上瞞下的手段和花招,如何坑害欺騙良善的真相。

第五第六版,主要是太平軍這些年各種建設成果的展示,以及近期相應工程項目所涉及用途、地域和人工的公告事宜。乃至征集相應的解決方案和建議的懸賞。

比如,現今嶺西到湖南境內的靈渠水運,已然出現飽和趨勢了;眼看就要變成了後方兩大塊地域之間的聯系瓶頸了。因此目前有幾個不同性價比的選擇,

要么進行深挖拓寬加大過載船運;要么另開路線進行分流和轉移,要么就是在原有基礎上想辦法,優化運勢結構和提升船運的效能。

而第七第八版,則是各種來自天竺、真臘、占婆、注輦等域外番邦風土人物的見聞游記;其中主要連載的杜歡的《經行記》,以為相應受眾的拓展視野和認知的需要。

第九第十版,則是翻譯自外番醫學藝文史志等著作的摘抄和節選;其中來自阿拉伯世界的占了很大一部分篇幅。道理也很簡單,作為當世足以並列的文明圈子之一。

古老的五方天竺已經陷入蒙昧混亂的諸侯割據中很多年;自孔雀王朝、伽色尼家王朝、笈多王朝、貴霜王朝、戒日王朝以來,曾經的諸多文明瑰寶早已經散失不復。

而蠻族肆虐正處於暗黑時代的歐洲大陸上,也只剩下一枝獨秀的文明之光——弗林(東羅馬),則是相對在海路交流上有些鞭長莫及。

反而是這個時代的阿拉伯世界,還在正處於「百年翻譯運動」末期阿拔斯王朝的統治之下;因此也是阿拉伯世界最為開放和包容的時期。在被稱為「報答城」的首都巴格達智慧宮當中,依舊充斥著形形色色信仰和族群的學者;

他們遵循著所謂「求知哪怕遠至中國」的聖訓,而在竭力收集和翻譯者來自歐亞大陸上,各個地域、文明的知識與著作成果;而代表著足以壓倒同時代正處於教會壟斷下,為黑暗時代籠罩的歐洲大部分地區,的時代文明之光。

直到數百年後才被攻入巴格達的蒙古大軍給摧毀,但是這個時代流傳下來的許多文化成果(在歐洲本土已經隨著蠻族統治失傳的希臘、羅馬著作),經過二傳、三川之後在十五世紀,再度成為了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承啟和奠基。

此時作為深受波斯化影響的阿拔斯王朝所推崇的教派,也不是後世世人所常見的遜尼派或是什葉派,而是由許多宗教法學家組成的;主張苦行節欲,虔誠禮拜,與世隔絕的蘇菲派。

因此,作為相應阿拉伯世界當中極端派系,無論是遜尼派還是什葉派,都受到來自王朝政權的嚴厲打擊和鎮壓;光是歷代號稱默罕默德後人的所謂聖裔,就被阿拔斯的哈里發們給割韭菜式殺了一茬又一茬。

當然了,這也不能掩蓋其源自沙漠民族極端環境下,衍生出來教義殘酷專橫的另一面。

沙漠一神教所謂的禁止偶像崇拜,和歐洲大陸的聖象破壞運動一樣,都是一體兩面的事物和核心;就是禁止民眾接觸、學習和創造,宗教規范以外的以藝術為表現形式,任何涉及精神世界的事物。

按照相應的理論,也只有在越發封閉,枯燥,單調的環境當中,所謂信仰才會變得更加虔誠和純潔;而剝奪民眾追求審美和藝術創造力的潛在可能性,而將其關注力盡可能的限定在宗教信仰的范疇之內。

就像是當初的綠教在西域傳播時,為什么要在所過之處集體屠殺掉佛教僧侶,拆毀寺院而用佛像作為的污穢場所的地基;為什么到了現代還有塔利班政權要不顧全世界的呼吁,毀滅掉存在千余年看起來毫無干系的巴米揚大佛。

因為,這些外教異端信仰的造物,本身所承載的文化精神和歷史蘊意,天然的動搖這些從沙漠里傳播開來的教義基礎。

當人類的見識越多越是廣泛,產生的思考和反省、探索欲就會越發的頻繁,對於神秘主義的敬畏和虔誠就會變得越發薄弱,這幾乎是一個不可逆轉的結果。

於是發現天體規律的布魯諾之流天文學家,就上了羅馬鮮花廣場的火刑架了;就有了被狂熱基督徒用蚌殼活活剮死的女科學家希帕提婭;被用自己著作活活烤死在日內瓦,肺循環的發現者塞爾維特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