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南國春光豈再游(續二)(1 / 2)

唐殘 貓疲 1660 字 2020-06-22

就像是畫風驟變的修羅場畫卷一般的,隨著第一個人的倒下,刺鼻的新鮮血腥味也像是無所不在的彌散開來,而刺激著所有人的感觀和嗅覺。

霎那間那些炸了窩的樂師們,又相繼慘叫著竄出幾個手持寒光閃閃利刃的身形來。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鮭魚一般的,相互交替掩護著猛沖到大堂正中。

就在座位背景的人群大聲驚呼亂叫之間,隨著競相被砍倒放翻的擋路之人,已經是血光迸濺開來;親眼這一刻許多人都都慘不忍睹的閉眼轉頭;

然而,隨著一陣如炒豆清脆響過的剝裂聲響過,這幾名樂師打扮的身形卻是像是中了厭勝之法一般的突然頓住了,而在身上冒出許多道細細噴濺的血柱。

而為首的一人更是腦門突然就憑空缺失了一大塊,而變成紅的白濺出老遠。然後才在身體條件反射的慣性之下向前趨前幾步,推山倒柱一般的鋪在地上。

這時候,才有人注意到簇擁在那太平大都督身前的隨從和護衛,早已經以身為盾的排成數行,兩手中還各端舉著木柄短管事物,正在冒出裊裊的青煙來。

而方才就是他們動作不停的交替放射出一蓬蓬煙火來,將這些沖出來的刺殺者,連同背後依舊能夠站立的樂師,給一起放到和射殺殆盡了;

然後,又零星的響了十幾下,頓然那些在地上蠕動爬行和掙扎的身體,也就不再動作了;而其他尚未波及的人等更是躲閃不已退的遠遠去,只留下一面滿是血污和空洞的壁板。

又過了幾息,才有女聲的抽氣和啜泣聲響起,卻是從上方梁柱和樓板破洞中落下來的,也已經是一些死去的屍體了;只是他們手中、身邊散落的利刃和吹管等物,昭然若示相應的身份。

而那朱小郎君更像是嚇傻和失神了一般的跌坐在地上,腿腳顫顫的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好幾次卻是都沒有能夠成功。

「啟稟大都督,上方已經清空完畢。。」

然後才有不緊不慢的聲音在樓上響起;而那些在驚亂之中向外四散奔逃的人,也在外間相繼響起的呵斥和伸探進來的刀劍弓弩威脅下,畏畏縮縮的退回到了堂中了。

而大多數人也終於意識到,這僅僅是在十幾個呼吸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卻是已經相繼出現了至少四撥不同身份的刺殺者了。

接下來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危,也全數操持在這位可能一怒興兵而大肆報復的大都督手中,而像是跌倒的骨牌一般的接二連三的跪倒、伏低在了地上。

「繼續啊,隨便演奏一些什么都好啊」

望著這些背刺而死再掉落在地上,同樣做奴仆打扮的屍體,周淮安對著驚亂成一團的幕後繼續道。

「都難得動用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戰陣了。。怎么還沒有更多的驚喜呢。。」

然而比較令他失望的是,感應中的那個目標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原處,就像是其他不知所措的人一樣,就連心跳體征上也是根本沒有冒頭出來的征兆。

等到衛士們徹底控制了局面之後,然後才有人帶過來一包袱器具,當場檢驗起潑灑在地上的酒水,片刻之後才低聲稟報道

「大都督,這酒水中應該是下了煉丹是提取出來的特殊丹毒。」

然後,又有人過去檢查了那么已經不再掙扎的老者,從對方的面上赫然揭下一些胡須、發髻之類的物件來,繼續稟報道:

「這廝怕也是個作偽的貨色。。」

而與此同時坐在地上的朱小郎君,則是一邊努力牽動著面皮擠出一個諂笑來,心中卻是愈發的絕望使然起來;正所謂自古艱難惟一死。

他雖然下定過決心要伺機與賊首同歸於盡,並且也准備名為透骨釘的筆管暗器。但是事到臨頭之際,親眼見到了血肉橫飛的場面後,他還是不可避免驚懼的無法動彈了。

然後,他只能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留在有用之身,繼續與賊子周旋而保全下更多鄉梓父老的權宜手段,而不該像那個用來投石問路的女人一般,徒然無益的死在早有准備的賊軍手中。

更何況,這位作為城中士民之首頗有有名的宿老茂公,究竟是什么時候被掉了包;除了那批樂師當中的刺客,還有埋伏在梁上的好手,又是誰人安排的,他根本就不知情。

但他也可以確定了一件事情,經此這場城中父老的會宴驚變之後,只怕是有資格出場的人等大半都要受此牽連,而身陷囹圄甚至身家性命不保了。

而就算是沒有出場的人家,只要也要受到相應的牽連了;畢竟,當中刺殺之事足以給了這些原本就是苛待士紳的太平賊,可以舉起屠刀大開殺戒的由頭和籍口了。

但這未嘗也不是他的機會所在,一旦城中這些碩果僅存的世族大家也被掃盪大半,留下海貿、船運的份額也不是那些太平賊可以輕易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