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何昏昏。戰士如群蟻。
氣重日輪紅。血染蓬蒿紫。
烏烏銜人肉。食悶飛不起。
昨日城上人。今日城下鬼。
旗色如羅星。鼙聲殊未已。
妾家夫與兒。俱在鼙聲里。
《戰城南》唐代: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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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炎炎的熱風之中,來自大散關方面的急報,卻是給帶來了蜀中小朝廷上下,帶來寒徹透骨的噩耗。
關內傳來賊勢再起的消息,卻是抱病上馬親自校閱和重整了畿內各路人馬的黃巢,終於在畿內整編和組織出一支五萬大軍來,以蓋洪為先頭北上再戰坊州境內。
結果大破就地迎戰的渭北軍兩萬余眾,陣斬依舊忠於朝廷的鎮帥之一鄜坊節度使李孝昌;唯有留守城中的外院都虞候東方逵少數得免,率殘部退往銀夏綏節度使的境內。
然後大齊軍馬乘勝追擊轉而向西,再攻入邠寧節度使境內的邠州(今陝西彬縣),節度使李重古不敢野戰而據守新平城以抗,結果為部將朱玫率眾所襲殺。
而後,朱玫自立為邠寧節度使留後,又卑言款詞的厚幣輸誠與大齊朝廷,許諾割取了許多利益之後,乃獲得黃巢的赦免,而成為投附大齊新朝名下的第十三個藩鎮。
而這時候,西面作為最後一處未曾陷落關西屏障的鳳翔鎮,這才得到了消息而大為震動和恐慌起來。
就在奉天城中,宰相鄭畋所停居的內城,已然被大片的喧鬧聲所包圍起來。然而當他出現在了城頭之後,這些鼓噪不已的將士卻又偃旗息鼓,而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然而鄭畋對此卻沒有多少慶幸顏色。因為在和偽稱大齊皇帝的黃逆對戰中,鳳翔府庫耗竭,他逐步減少了對士卒的犒賞,並削減軍餉。
因此早在軍中積累下來而許多不滿。只是一直賊勢甚大的外部威脅之下,只能同仇敵愾的堅忍了下來,但是現在顯然已經到了再也維持不下去的局面了。
因此在這春夏之交,由行軍司馬李昌言領頭之下,這些駐留外圍興平等城將士得以聚集起來,以索糧為由先奪取了鳳翔節度使首府奉天城門之要,進而涌入到城中來,擺出了這副群情洶然的兵諫之勢。
「爾輩想要怎得。。拿我的頭顱去投賊么。。」
牲畜城頭之上形容不動的鄭畋,緩緩地開聲道。
然而聽到這話,原本群情洶涌的鳳翔將士像是為其所震攝,而面面向覦的嘩然紛聲向後退散開來,然後就如退潮般露出其中行軍司馬李昌言為首的軍將身姿來。
「小人怎敢加害於相公。。」
只見長相粗豪的李昌言,卻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撲通跪倒在地大聲應道。
「相公一貫於我輩體恤有加,更有提攜之恩。。又安敢有所冒犯分毫;只是實在有些肺腑之言,不得已的苦衷,需要當面呈上啊。。」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愈加凄厲和急切起來。
「相公。我鳳翔子弟已經為朝廷流血流的夠多了,如今正是傷病疲敝滿營,而家中飢寒交迫比比。。眼下依舊斷不敢有負朝廷,唯求相公給我等將士一線修養生息的機會啊」
李昌言在城下悲嗆生生如泣血,當場感染和影響著競相跪倒了下來一地的將士,而齊齊大聲的往復喊道:
「還請相公給條活路啊。。」
「這個狗廝養的根本就是不顧朝廷討賊的大局;」
而在奉天內城頭上亦有大將不忿出聲道,卻是奉天鎮守使兼右神策兵馬使齊克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