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天下同為堯舜人(2 / 2)

唐殘 貓疲 1777 字 2020-06-22

他們當然可以毫無忌憚的變賣和互易那些斬獲和抄掠所得,乃至是在地方上所征收到財帛賦稅;然後換取成為自己的軍械甲仗、糧草淄用。

但是,他們孰不知這也是在羅掘大齊朝廷的根基么;或許有人知道也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裝入私囊的好處自然與交出公中的利益完全是兩回事。

是以黃巢為何要在兩京一力推行科舉選士和監軍制度呢?還不是因為初了少數將領之外,作為大後方的關東各地,鎮守使臣們的進奉變得越來越少。

因此,這些監軍逐步派遣出去之後,也產生了有好有壞的不同結果;好的迅速掌握了局面,而令進奉的錢糧與日俱增。不好的往往與守臣鬧翻被殺,或是變成慘烈的內訌。

但是這都沒有影響他繼續推進下去的結果,正當他開始逐步在掌握力度更好的關內各路軍馬中,推行監軍制度過半之後,卻又因為突然昏倒而幾乎前功盡棄和一朝喪盡。

現在想起來,黃巢卻還有些不寒而栗的味道;自己是在是太過親疏和耽於享樂了;如果內侍監獻上龍膏酒的事情並不是一個意外,那就連皇城大內也不見得是安全得了。

所以,他也只能以病體之身強行親征的名義,才能將手下重臣們日益離心和自立的力量,給統合和驅使起來;

進而又在這場征戰途中,藉以鎮守四邊的名義與降伏藩鎮相互制約的方式,將他們影響暫時羈絆和排除在京畿以外。

比如下一步取得了大散關的險要之後,他就打算尚讓為新組成的三川招討軍的總帥,而就此留在當地主持征伐諸事。

等到他帶著余下選汰出來的征討大軍回京之後,就可籍著犒賞有功將領的機會,大肆提拔此輩手下的新晉、少壯之輩,而歸附在自己的麾下形成新的山頭和利益群體。

到時候,就算是這些老上官想要繼續驅使和影響他們,也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順甚至會由此生出嫌隙來。這就是基本的帝王心術和讓人無可抗拒的陽謀手段。

然而沒過多久,這次會面的情形就已然輾轉數度之後,被人以口述的方式吐露在了;大齊朝堂第一人的尚書令,關內、關東行軍總管尚讓,及其親眾、黨羽的面前。

頓時引得議論紛紛起來:

「黃家人還是這么不顧吃相和面皮么,」

「一邊忌憚著南邊的干系,一邊卻又要把所有好處都抓在手里。。」

「想得倒是很美,不過屬下以為,在趙侍中那兒多過一手的買賣。終究是要受制於人而不得長久啊。。」

「如今重點可不是這個。。要緊的是黃王對南邊的態度?」

最後,作為尚讓的謀士劉教才開口道。

「究竟是遙引為襄助和呼應,還是繼續隱隱戒備和排拒之,這才是我輩居中處身的根本之道。。」

這話一出,在場當即一片訝然無聲。畢竟,在黃王病倒之後,大齊朝廷的許多事情就已然完全變得不一樣了。

一旦大家為了自己更多的考慮起來之後,自然就再沒有辦法吐出相應的利益,或是甘心回到之前的局面當中去了。

——我是分割線——

而在楊州的廣陵城中,

「賊子安敢!!!」

袒露的身上剛剛重新敷過秘制燒傷膏葯的呂用之,卻是勃然失態的將一張毛邊麻紙的告貼,狠狠撕成粉碎摔在進獻而來的使者頭臉上。

因為,就在這張紙質低劣到一戳就破,文字也是印刷相當模糊,卻名為《斥廣陵妖亂徼》的告貼上,赫然就以他呂用之的大名為首,例舉了他得勢以來諸多倒行逆施之舉。

最糟糕的是,其中還專門收集和具列了他及其黨羽中人,長期以來裝神弄鬼瞞混世人的各種仙家手段,及其幕後的真相破解和剖析使然。

這就有些要命了,因為在失去這些令人畏懼而不可知的神秘與恐怖光環之後,莫說他這些原本就是凡夫俗子的手下們的混亂與動搖,就是供奉他們的官宦富家也會有所想法。

好在軍中那些將校們已經在普遍服食,他令張守一煉制的大小還丹和紫芽丹;更是在內衙控制住高駢這個關鍵,而完成了周旁人等的替換。

然後更讓他煩心的是,這種東西居然是一夜之間就出現在廣陵城中的大街小巷當中,這豈不是意味著太平賊的人在這城中,可以肆意橫行的現狀么。

這是否也代表城中已然有人與之勾結,而很可能里應外合的威脅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隨即他就有所決斷了:

「派人去聯系壽州的楊(行愍)都團,就說我許他為壽濠防御使,但是要出兵南下助我討賊。。」

「派人去勸誘楚州的蔡州賊將孫儒,問他一聲是否有心自立門戶而及時歸順朝廷,便就是一州守臣之尊了。。」

「派人去淮西劉漢宏處說項,詢問是否有意淮南鎮的招安,就此以高令公的名義,授任為淮西五州觀察處置使。。」

與此同時的揚州沿海地區,作為揚州監軍院的幸存者張承業,也如願以償的乘坐上了出海的渡船;

只是在行處了一段距離之後,通過天上的個日頭方位,他很快就發現這艘船並不是北上,而在南下而行。他不由在甲板上大聲質問道:

「你們不是楚州的高刺史麾下么。。」

「沒錯啊,我們就是高刺史的人啊,只是如今他老人家正在丹徒城里等著您呢。。」

而這時候另外幾名的扈從老卒,已經被封堵在船艙之中而無力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