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朝行出攻,暮不夜歸!(2 / 2)

唐殘 貓疲 1837 字 2020-06-22

剎那間大聲咆哮著挑撥擋格、舞槊如飛的敵將崔太初,就像是被突然施了定身法一般的,驟然從身上迸濺出好幾道微不可見的細細血霧和崩裂的甲片來,就連全力飛舞的大槊也脫手廢了出去,扎穿、貫倒了兩名近側護兵。

然而他只是稍加頓挫一般的停了停,遂又像是受傷而激怒的猛獸一般,愈發咆哮而暴怒著用手下那只完好的手臂,三步並作兩步的揮舞大刀短促突進,殺入最近當前的太平士卒戰團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卻是接連劈砍在了個幾空處,因為這些太平選鋒卻是配合默契的主動分散開來,又聚附在其他戰團當中,而從三面持牌據盾將其包夾了起來;

而失去長兵強悍之處而只有單手大刀可用的崔太初,也在左支右拙當中清醒過來而暗覺不對,猛然橫刀反擋著抽身欲退。卻冷不防這些戰團當中剩余的短銃再發,幾發鉛子全數交錯打在了他鐵鱗遮護下的腿上。

雖然依舊未能穿透多少而之傷及皮肉,卻讓他跨步飛身倒退的動作再度停了下來;然後就被多面全力撞來的手牌給毫無間歇的擠夾在了正中;所以時間竟然左右脫身不得,而在消失在了部下的視野當中。

而外間圍繞廝殺的淮南兵見狀攻殺愈急;卻依然無可挽回幾息之後,隨著重新退開來的太平軍盾陣,崔太初已然被加載盾牆中的片刻,就被循著縫隙戳刺了好幾個血洞的屍體,頹然滑倒在地血色浸染城深褐色的爛泥地上。

下一刻,當場被砍下而戳在短矛上高舉起來的頭顱,就成為了瓮城當中猶自酣戰的淮南兵,最為直觀的打擊和挫折;一時間他們幾乎是按照各自歸屬的序列,產生了一連串的不同連鎖反應。

少數作為崔太初親兵和心腹的將士,幾乎是如喪考妣狂呼亂叫著,各般奮不顧身瘋狂沖上前來,不惜一切傷亡和代價似的想要將其首級給奪回去;

還有相當部分涌出來的淮南後援人馬,則是停下了攻勢而留在原地,難以置信相互顧盼著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神色;任憑少許幸存將校呵斥叫罵也相繼躊躇不前,甚至還緩緩的相繼後退了。

至於之前已經廝殺過一陣子的披甲刀斧手和飛斧投標手,則是毫不意外的顯露出動搖和潰散的趨勢,卻是被內門涌出來的這些後援擋住了退路;卻也紛紛脫離了與太平選鋒的接戰和纏斗,不由自主散潮一般的向著後方退卻而去。

下一刻,從上方城頭上如同雨點一般突然投擲而下的爆燃之物,就像是壓倒垂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頓然在煙火轟鳴聲中擊潰了他們,試圖堅拒道最後的僅存一點憑據和底氣;卻是城頭上的真逗也已經推進了過來,而形成上下夾擊了。

半響之後,位於瓮城內門的三道出口處,被用道道交錯的拒馬和大木柵給重新填塞起來,又用插滿尖刃的擋車給堵住縫隙,堆架上許多刀槍和端持弓弩待機的嚴密防陣,在射殺了陸續潰走出來的士卒之後,並沒有如願迎來瓮城之內的沖擊,

因為,從他們上方尚且還在戰斗不息的城牆邊上,卻先行遭遇來凌空墜落的火雨和和爆炸的打擊。而這一次卻不是那些准頭偏差甚大的飛火雷(黑爾火箭),或又是先登序列中投擲的威力偏小,只能掀翻一片而炸傷缺少遮護腿腳的單兵爆彈。

而是由太平軍占了西正門城樓和瓮城的外沿部分之後,用臨時機關給吊上牆頭去組成起來的彈射器,所發射足足有壇子大小的大爆彈和縱火彈。越過百十步的距離而大角度曲射、拋投在了,這些城下嚴陣以待的第三道防線中;已經再沒有人能夠抵擋和忍受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正在西水門和西正門之間的九曲橋頭,坐鎮和布防的楊行慜也接到了新的噩耗。對於西正門的第四次奮力反攻和城樓奪回作戰,已然再度失敗了;隨之成建制失去的,還有他三位都將及其麾下近四千兵馬。

「使君,還請將本陣稍加退後一步,以為重整之勢」

左右以行營長史嚴可求為首的部屬們也在力勸道:

「君上,西正門已然大部陷沒,眼看得西水門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使君,一旦西角門的守備也有失,本陣就再難退下去了。。」

「主公,還請留後為了大業所計,暫避。。。」

「只要前方還有兒郎還在戰斗,我就守在這兒,哪兒也不用去!」

然後楊行慜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堅定道:

「西正門三道,乃是諸門堅固繁復之首要,若是這里都不能當戶賊勢,那其他地方還能守得住么?」

這時候,城池的另一個相反方向,東水門方向也傳來了激烈的響鑼聲,以及牆頭上所升起來代表遇敵的旗幟。然後就有一名飛騎過偌大城坊的信兵,滿身大汗淋漓的跌落在楊行慜身前,斷斷續續的喘聲道:

「報留後,東水門外也又賊軍攻上來了。。」

「豈有此理,河面水道不是都凍上了么么,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行營司馬戴友規不由失色質聲道:

「乃是連夜用載滿人手和物料的滑子,從冰面上劃過來,又覆以白布遮掩於雪中。。監守的張都尉一時不察,竟讓此輩在水門下破開一個口子,就此乘亂潛殺進來射殺當場了。。」

這名信使亦是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