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征師屯廣武(續二(2 / 2)

唐殘 貓疲 1590 字 2020-09-20

「傳令江東(三路)、江西、湖南、兩嶺七路,各自征募三至五個補充營,在五月以前徒手抵達江陵待命;」

「傳令峽江道征募兩個補充營,自渝州沿江進入西川;山南東道征募七個補充營,自興勢道進入山南西道。。」

「江陵境內的第一軍開始進入戰前整備,所有軍工生產全力轉為戰時狀態;等到物資人員大致到位,便是我軍重新入關之際,戰役代號『山高縣』。」

「入關。。」

「入關。。」

「入關。。」

一片振臂疾呼之聲隨著響徹滿堂,直沖雲霄。

與此同時,在重新擴建後的王府後園之中,正當是晚春時節一副「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的美好景致。

一身銀灰色緞花裙衫小掛件,正在一邊看著一本已經裝訂成冊的畫集,一邊與抱著孩子的張氏(骷髏精)說著一些體己的話兒。

她看起來又長大了一些;從嬌巧玲瓏的大洛麗塔進入了逐漸長開的乙女階段;但是不變的是那欺霜賽雪得柔嫩肌理,嬌軟柔美的腰身,堪堪一握的圓潤,裹在潔白羅襪里得纖細晶瑩小腿,還有那越發顧盼生姿而燦若夜星的眸子。

「婉兒,聽說成都已下,看來你與舊日親族團聚之日相去不遠了。。」

隨後,張氏突然對著正在忙活的小掛件道:

「阿姐啊,我倒願永無如此相見之日了。。」

小掛件卻只是幽然嘆息道:

「天下變成如此敗壞不堪,多少人為之受苦受難,家破人亡,他豈非是難辭其咎?,是以相見倒不如不見,也不過是徒然各自難看而已。。」

「如今堪稱的上是我親人的,除了阿姐和郎君外,也就是這兩個孩兒了。。。至於其他那些人,口口聲聲的勸我固寵和專愛,也不過是想要籍著我的由頭,獲得一些優待和寬赦而已。。」

「難道是張氏那邊,有人說了什么不得體的話,還是即此為由頭有了什么痴心妄念么?」

說到這里,她突然握住了張氏的手說宛然道:

「阿姐啊,且聽我一聲勸好么?興許在私下里那些口口聲聲為你和孩兒們好的人兒,卻未必是真心為你打算的,或許只是想要籍著這般機會,為自家利益和私欲開路呢?」

「反倒是郎君他在嘴上興許說的不好聽,但卻是這世上唯一不會在乎我等出身來歷和利害得失,而給予更多機會和選擇的那人;」

「是以阿姐,日後勿論何時何地都莫要再喚我婉兒了;那個不喑世事的婉兒,已然隨著崩滅的往事而去了,如今,就剩下與阿姐相濡以沫的菖蒲兒而已。。」

而在數百里的渝州境內,終於結束了自己不斷橫生枝節使命的林深河,也得以再度換船踏上了前往江陵的歸途。自然了,如今與他一起作伴同行的,還有被嚴密看守和監管起來的唐僖宗。

為了保密和封鎖消息的需要,他們甚至連夜單獨乘船走的;而隨行的數名醫官則是負責用葯物和各種輔助手段,吊住這位太上皇的一條性命;最不濟也要等他到了江陵公開露面,並接受大都督的處置之後才能死。

林深河猶自在記得在成都城內,就站在這位半死不活昏闕過去的陛下身邊,與闖進來的宰相張浚相互對峙下的那最後一幕:

「卿被良才,奈何從賊。。」

鬢角灰白而哪怕深處逆境,也不失氣度雍容的張浚如是沉聲道:

「抱歉,我本來就是太平軍的人;只是沒想到能夠走到這一步的。」

林深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更何況從今往後,我們才是官,你們才是賊。。」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

聽到這句話的張浚,卻是突然就此高喊著橫刀在頸而血濺當場。然後在旁的神策中尉西門君遂,也嚎啕大哭著用短刀捅穿了自己的胸口;他們帶進來的那些部曲家丁見狀,也當場潰亂而散,一場最後關頭的突發危機就此消弭。

但不管怎么樣,他總算可以恢復本來的身份,而原理提心吊膽夜不能寐的虛假生涯,而回到過往的生活當中去了。想到這里他不由握住肚皮越發顯懷的妻子李氏之手,卻又有些隱隱的擔憂和不安起來。

而在山南西道的興元府北面的興州境內,進入散關道/陳倉道、陳倉故道前,最後一處由官軍盤踞的關隘——興城關(今陝西略陽縣南)前方。

被偕行北上的大唐新君也是最後一代天子李傑,也身穿全套袞服站在儀仗簇擁的苫蓋之下,大聲訓斥和歷數著關內守軍「抗拒天命,逆勢而為」的諸多罪過。

正當他在鐵皮喇叭筒前喊得是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討口水潤潤嗓之際,關城之內卻突然在一陣接一陣,越來越明顯起來的嚎啕大哭聲中;突然就大開門戶走出來了一群卸甲赤膊而涕淚橫流的守軍。

領頭的赫然就是昔日忠武八都之首的大將鹿晏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