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如何四紀為天子(中)(2 / 2)

唐殘 貓疲 1571 字 2021-01-24

畢竟在王鎔看來,晉將李嗣源此番來投不但帶來了代北的良馬健騎,也等於是在成德軍的現有格局中引入了一股新生力量(意外因素),而既可以暨此壓制和分化那些積年日久的將門世兵家系,又不得不令其全心全意的仰仗和依賴自己。

至於來自魏博鎮的求援,他表面上固然是鄭重其事的予以回應,但是私底下卻是隱隱有些不以為然的;除了重兵集結在上黨之地防備太平賊的緣故之外,至少在他帳下以周式為首的諸多謀士看來,眼下的魏博鎮騎士還不到需要救援的時候。

而上位已經數年的節帥樂彥禎的胸懷、氣魄和手段,也遠不及前任節帥韓簡。因此,僅僅是一支來自河南境內的天平軍,就讓他方寸大亂而忙不迭的求取於三鎮之盟;這也簡直太過荒謬和可笑了。

作為從上黨退卻而轉為攻入魏博境內的河陽軍,成德鎮無疑最直接的受益者;然而相比那位歷仕多主的五姓家奴諸葛爽,所一貫表現出來見縫插針的好占便宜,卻又愛惜和顧全實力的一貫作風,如此咄咄逼人的進取之心卻又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因此,王鎔寧願再坐視和觀望一二,最少要等到魏博與河陽相互拉鋸、消耗的差不多,乃至兩敗俱傷之際,整好以暇出兵的成德軍/趙軍才有可能取得最大的利益和最有利的結果。不說那些割土讓地的代價,最起碼也要讓魏博在名義上臣附和從屬於己方。

相對於南面的魏博困局,王鎔其實更在意的是北面盧龍軍/燕國境內所反身的變故;眼見得新任節度使留後李全忠已經在位超過一個多月了,他派出的使者也前去了好幾撥,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反而是比鄰的各州境內戰雲密布一觸即發。

在這種情況下,自河東率部來投的李嗣源,就成為了一個應對盧龍鎮/燕國之變的關鍵性籌碼;至少王鎔並不認為這世上,還有誰能夠給這位前晉軍大將更加優厚的禮遇和權位,而令其感激涕林不敢不出死力以為報效了。

好在正當他為此難免殫精竭慮而心情煩悶之際,王府親信的內宦石希蒙,卻是給他私下引薦了來自鎮州西山王母祠的道士王若訥,而以煉制的解煩丹和忘憂散多少緩解了他的心疾所在,也獲得了以縱情聲色為修行的同參采練之法。

因此在閑暇之余,他開始將政事大多交付於判官周式、行軍司馬李藹等心腹文屬,將中外軍事分署都指揮使段亮,都虞侯馬珂、衙前將李弘規等親信大將,而又以王府所出的諸位宦官監臨軍中,以為日常。

而他則是愈發縱情的召集新舊部屬,輪番的歡宴作樂、歌舞唱和、賞賜籠絡,同時追隨道士王若訥修行據說可以延壽和長命的世外之法;乃至不顧世間的非議與倫常,令那些的同父姐妹以為大葯,哪怕受到身邊側近的勸諫也矢志不改。

然而,今日結束了通宵達旦飲宴的王鎔,卻是在回宮路上突然突發奇想,想要前往城外李嗣源及其部曲停駐的鶻營庄,巡視正在編練和組建當中的橫沖軍;左右規勸不得只好連忙召集親事營和後衙、內府各都相隨從行。

然而隨著雪停見晴,酒意上頭的王鎔卻是在這一刻有些執拗起來,迫不及待的先行率領作為儀衛的一都親騎;就這么丟下諸多隨扈的文武部屬,而頭也不回的策馬揚鞭沖出了西門而去;

然而,王鎔這一去就是大半天的功夫,直到天色再度黑就再沒有人回到真定城來了;而真定城內也派出多支探馬和信使前往城西的鶻營庄、王母祠等多處探詢,卻也一去不回再沒有任何音訊了。

這下,真定城內的留守文武將官,終於有人意識到可能出了意外和變故,而當即有些慌亂和緊張了起來。然而因為王鎔平日的轉圈手段,眼下竟然是陷入到了群龍無首,而沒有人能夠出頭和做主的地步。

就這么人心惶惶而暗流涌動著待到天色發白之後,才有一小支隊伍在西門外叫城,城頭當即有人認得乃是親事營的裨將蘇漢衡、張友順等人,不由連忙開門放進城內來。

然而,這一小支隊伍卻是突然在門內翻臉,短暫控制住了大開的門戶,而將埋伏在野外雪地當中的更多不明士卒,給一擁而入的引入城內來對著守軍就是大砍亂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