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塗山。
石屋內的一個角落里,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縫制獸皮衣。
雉目用石刀把細獸筋磨斷,忽然覺得不對勁,把獸皮衣攤開來看了看,卻現自己竟把袖子給縫起來了。
坐在她邊上的咬鵑瞄了一眼:「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
雉目沒有說話,低頭用石刀把縫在袖子上的獸筋重新磨斷,過了一會兒,才滿臉憂慮地道:「你說……葉羲他為什么還不回來。」
咬鵑皺眉:「或許白龜部落留客了吧。」
「白龜部落不歡迎外部落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雉目立刻反駁,眼睛卻看著咬鵑,好像在希望她能說出什么有說服力的話來駁斥她。
咬鵑看了一眼門外,外面天色陰沉,又開始下雨了,可酋長他們依然站在崖邊,看著水面。
咬鵑心里忽然一咯噔。該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雉目和她,她們兩個狼牙部落的人,之所以被塗山接受,還人人客氣幾分,就是因為有葉羲在。葉羲在族里的地位越來越高,她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而如果葉羲出了事,她們……
想到這里,咬鵑湊近雉目,壓著聲音道:「你說,葉羲他會不會是出事了?」
「你瞎說什么呢!」平地響起一聲凶喝。
雉目還沒答話,另一個在旁邊縫制獸皮衣的女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凶惡地瞪著咬鵑。
其他女人也有所察覺,看著咬鵑的眼神頓時不友善起來。
咬鵑悻悻地低下頭不說話了。
山崖旁。
酋長、蒲泰、勇、貂……足足十幾個人站在那里,向遠處水面眺望。
雲層中傳來悶雷聲,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可這些人絲毫未動,像沒現在下雨似得,一直沉默地看著遠處。
酋長的伴侶朵從石屋里走出來,慢慢走到酋長身邊,先是看了一眼茫茫水域,然後才溫聲對酋長道:「從早上開始你就沒吃過東西了,我煮了些肉湯,先進屋去喝點吧。」
酋長聽到老伴的聲音轉過頭來,聲音沙啞:「不用了我不餓,下雨了,你身體不好,快進屋去吧。」只見酋長的一雙眼睛竟是通紅的,眼白處全是紅血絲。
昨晚一直等到日落葉羲都沒回來,大家擔心的不行,酋長更是一夜沒睡,一大早就站在崖壁上等。
朵眼中泛過心疼之色,安慰道:「這才過了一天,別急,葉羲不會有事的。」
酋長頹然不語。
朵嘴角一抿,語氣變得強硬:「你沒注意嗎,部落里的人現在很不安!連他們的酋長也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你讓其他人怎么辦?」
酋長整個人微微一震,擼了把臉苦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葉羲對於塗山的意義,如果他出了事……唉。」
這話一出,其他人的心情就更低沉了。
朵欲言又止,最後卻只嘆息了一聲。
貂忽然盤腿坐在了地上,他目不斜視地看著遠處的水面,淡淡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里看著,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
勇也坐了下來:「我也在這里看著,你一個人萬一看漏了怎么辦。」
其他人紛紛表明自己不走,回屋里反而心神不寧的,還不如待在這里好受些。
這時錐突然跳了起來,指著遠處激動地說:「你們快來看,那個是不是那只白龜?我眼睛不好,是不是看錯了?!」
其他人聞言渾身一振,瞪大眼睛順著錐指的那個方向看過去,好些人為了看遠點,彎著背上半身懸空,幾乎快要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