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當客廳,也可以當泳池用來游泳……
沙灘邊放置著棋盤。
而和尚與猙,正是在這沙灘上對弈。
猙掃了和尚一眼:「要是想吃果子,這邊上樹上請自取。」
他這兒基本不會來客人,所以才把客廳設計成了這個樣子。
至於如果客人到訪,來了以後准備點心的問題,猙也想過了。
他在沙灘邊上種植了一片果林。
上面的果子永遠都是最新鮮的成熟狀態,隨時可以取用享受。
和尚捏著一粒白子,目光來回掃視棋盤,目不斜視道:「這么偽裝自己,不累嗎?」
猙微微蹙眉:「和尚,你什么意思。」
金燈和尚抬眸,微微笑道:「你應該早就修煉出人形了吧?為了保持威嚴,卻還是維持著自己本來的面目。」
猙呵呵:「不過只是皮囊而已。再好看的皮囊,對我來說也是無用之物。」
畢竟是萬古級別的人物,世人所在意的容貌顏值,對猙來說完全不在乎。
因為他是個無欲者,也根本沒有想過,娶妻生子之類的事。
作為特殊的法相之靈雖然猙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同樣可以作為生靈去享受一個正常生靈應有的權利。
不過活得越久,很多事看得也就越淡。
猙皺眉:「和尚,你在故意拖延時間嗎?」
他沒想到和尚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不悅,只想快點將和尚給打發走,讓自己清凈一些。
「你總要讓貧僧仔細想一想才是。這每一步棋都很關鍵……」
「……」猙嘴角抽搐。
他是真的頭一回見到,下個五子棋還磨磨唧唧的!
事實上,和尚確實是在拖延時間。
包括下棋的過程中,時不時還要補一句家長里短的話,一切都是出於後續的一些考慮。
而當和尚這粒捏在手中的白子終於落下之時。
這邊上的海水陡然間開始沸騰起來。
「有大能隕落。」此時,猙望著邊上的大海說道。
他布置的這片海水可以捕捉宇宙之中的大能者回聲,但凡有大能者隕落的,那些大能者死亡後所產生的一種特定波動,就會被這片海水捕捉到。
「這無始之海卻是神奇。」和尚嘆道:「你應該不是頭一回見到了吧。」
「每天、每時每刻……甚至,每分每秒都有人會死。」
猙說道:「大能隕落,也沒什么好神奇的。即便是祖境,死後也是淪為宇宙中的塵埃而已。」
此時,彭喜人望著這片沸騰著的無始之海海水,似乎陡然間想到了什么,臉色旋即變得難看起來。
「你最好老實一些。和那種邪神廝混在一起,沒有前途。」
猙冷言提醒道:「若道祖知道此事,定不會輕饒你。」
「不……猙哥,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彭喜人臉色發白,他試圖利用星光之力呼喚自己的肉身。
結果愕然發現自己的肉身居然已經被挪動過了!
根本不在噬星之中!
「不好!天墓被發現了!」彭喜人大驚失色。
「你說什么?」猙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此時,他望著和尚,仿佛已經知道了什么似得,咬牙切齒道:「和尚,你和那邪神原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故意在這里拖延時間?」
「你只說對了一半。」
這時,金燈和尚笑道:「拖延時間,確有此事。但貧僧和那邪神,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你早就知道他要盜取天墓!」
猙激動起來:「你根本沒有想過後果!若那邪神取得了他另一半魂魄,將變得有多強!」
「還是強一些好。」和尚笑。
「你什么意思?」猙不解。
「我來這里找你下棋,確實是想拖住你。讓你不要那么著急去尋死。至於旁的,有令真人在。」和尚說。
猙的臉上帶著狐疑:「那可是邪神……」
和尚同樣帶著狐疑:「那又怎么樣?」
猙:「?」
和尚:「令真人說,此人強一些。抽起來手感也會好一些。」
猙:「???」
……
另一邊,王令確實在為兩件事發愁。
第一件事就是韭佐木那邊通知的那彩虹七子幫在中午以慶賀「九道和選出五人代表團」為目的的上流學子交流會。
想到自己又要見那些自己不認識的人,王令就覺得腦闊兒疼。
然後他聽說中午參會時還要帶一件自己的法寶過去進行展示……這下子讓王令腦闊兒更痛了。
法寶他倒是不缺,主要是怕自己拿出來後閃瞎這群人的雙眼。
本來王令打算拿自己點化的秋衣秋褲過去的。
可這個提案馬上被王明給當場拒絕。
「這秋衣秋褲多好的神器啊,那群人不識貨,給他們也是白給。」王明不想王令拿任何點化的法寶過去。
因為拿過去都是便宜了這群人……
當初這秋衣秋褲救過他的命,王明到現在對那件事還有印象。
就這群人還配得上他弟弟點化的秋褲?
他們也配?
於是,王令沒辦法,只能另外再想法子。
他覺著實在不行,要不到時候還是讓驚柯犧牲下色相好了……他那么多法寶里面,好像也就驚柯看上去比較普通和平常一些。
王之寶褲里,天道那邊送給他的法寶,幾乎全都是發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那些東西要是拿出去,實在是太耀眼、也太出挑了。
不過現在距離中午其實還有一會兒時間。
王令覺得說不定過一會兒自己會有更好的主意。
此時,王明去研究黑石外頭的那只小匣子去了,九道和的宿舍里又剛好只剩下他一人。
王令覺得,這是一個研究「至尊裹屍圖」的好機會。
這是萬古級的混沌器,張開後具有無窮威能。
王令在打開前做了萬全的准備,他利用王瞳將自己所在的這片空間單獨提取出來,形成一種鏡像空間。
這是一種類似於平行空間的能力,在這里將裹屍圖展開,就算發生了什么意外也不會影響到現實。
當然,他將驚柯掛在了宿舍的門上。
桃木劍具有辟邪驅邪的能力是不假的,這么做其實也是為了防止裹屍圖中散發出的強大怨氣外泄出去。
這些萬古強者很早之前就被鎮壓在里面了。
先前猙當著王令的面張開時。
里面的森森白骨哀嚎掙扎的景象讓王令印象深刻。
這些萬古強者被強行鎮壓在圖中,因無法逃脫只能在圖中漸漸老去、坐化,成為了里面的一具白骨。
這是何等的悲涼。
雖然他們並不能被定義為鬼物,可想也知道其中的怨念是極重的。
王令沒有將裹屍圖全部張開,這張圖張開少說也有萬里。
他只是僅僅只是打開了一小部分,大約兩米左右,那種學海森然的肅殺之氣便已經撲鼻而來。
「好厲害的圖。」王影也被裹屍圖的氣息驚動,主動在王令邊上顯化出身形。
他抱著臂,凝視著圖中的白骨。
僅僅只是展開了兩米而已,其中容納的白骨已經不下數百具。
這裹屍圖流傳到現在,這到底是鎮壓了多少位萬古強者?
王令和王影心中異口同聲的感慨起來。
萬古強者,這聽上去像是一種很稀有的存在。
可是宇宙之大,相比起宇宙的遼闊,這萬古強者在其中不過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這些被鎮壓的萬古高手一直在等待著,裹屍圖有朝一日能夠易主,到一個沒有那么強的人手里。
他們一直在裹屍圖中等待著機會。
猙的存在,對他們來說算是一種心理陰影。
那丑到極致的法相之靈,長得可怕、實力也恐怖、
他們不想自己出去後被直接挫骨揚灰。
而現在,當王令將裹屍圖張開了兩米後。
眼前的景象讓一些人覺得,機會已經來了。
「裹屍圖易主了!機會來了!」
一只潔白而森然的骨手抓住機會,迫不及待的便伸了出去。
「呵,居然還有作死的把手主動伸出來的。」王影覺得有趣,也伸出手和這白骨來了個熱情的回握。
咔嚓一聲!
這只骨手直接被王影捏成了齏粉。
「抱歉,太大力了。」王影毫無誠心的道著歉。
果然,這一握之下。
圖里剩下的那些白骨便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人敢把手探出來了。
邊上,王令沖王影翻了個白眼……
先前驚白一劍將裹屍圖劈了個稀碎,為了不讓圖中的這些萬古高手留下心理陰影。
在修復裹屍圖的時候,他便用瞳力將驚白斬圖的那一幕給消除了。
也就是說,現在裹屍圖內所有的萬古高手,並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這會兒打開圖看到了王令和王影,兩個雙胞胎一樣的少年。
他們本以為自己逃脫的機會終於來了。
結果王影這一握,瞬間又暴露了凶殘的本性……嚇得這群人在圖中瑟瑟發抖。
大約過了好幾分鍾,圖中才有一蒼老的聲音發出。
雖然聲音也在顫抖,但聽著卻像是個膽大的:「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猙先生……在什么地方?」
「他把你們無情的囚禁在圖中,你倒還喊他猙先生?」王影樂了。
這顯然是老「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
簡單來說這種現象是一種被害者對犯罪者的一種心理依賴行為……
「這圖中世界由混沌所生,說起來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不過都是虛假的而已。老朽是最早一批進來的。早已接受現狀。」
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但也有些人,並不想在這虛假的世界中。」
「原來如此,那你又是誰?」王影頷首,發問。
「吾名,張戚,字子竊。」那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王令透過王瞳,看到了這老者的生平過往。
張戚,也叫張子竊……居然是一名萬古神偷。
這也算得上是一名萬古強者中的奇葩了。
難怪能那么快適應被裹屍圖困住的窘境……敢情也是因為喜歡偷別人東西,曾經沒少被關進去過。
王令心想是不是喜歡偷東西的人被關進監牢之類的地方,都會有一種回到家一樣的感覺。
所以這算是一種「祖傳藝能」?
王影:「那你是因為什么原因被鎮壓的?」
這其實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對於被鎮壓在裹屍圖里的人來說,幾乎所有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自然是偷了王道祖的東西……不過老朽當時用完就還回去了。」沉默了下後,張子竊道。
「然後你就被鎮壓了?」
「是啊……那老東西,太不講理!」
「你到底偷了什么?」
「一個孤獨寂寞的女人。據說還是神界界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