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他派人去京城傳信,說是太太不好了,還請唐家派人來瞧瞧。
只是算著時間派去的人應該還沒有到京城呢,怎么唐家那邊就上門了。
不過不管為什么,岳家來了人,許德總是得招待一番的。
他趕緊命人將唐家來的人請到前廳,他整理了一番,也趕緊過去。
等到了前廳,許德看到里邊坐著的兩個年輕男女,一時間真的懵了。
這兩個人他不認識啊。
唐沛見許德過來,就趕緊起身行禮:「唐沛見過姑父。」
「唐,唐沛?」
許德嚇了一大跳,上下打量唐沛:「你,你到底是誰?我記得沛兒已經故去二十多年了,你這無緣無故的……」
唐沛苦笑一聲:「姑父容稟,我並未故去,當年被人所救,那人說我若想活命便不能留在家中,只能隱姓埋名跟著他,這些年我一直在外,今日到了揚州,聽說姑母病重,想到當年姑母極為疼愛侄兒,便想上門探看一二,誰知道……」
說到這里,唐沛眼睛有些微紅:「誰知竟是沒見到最後一面。」
許德更加仔細的打量唐沛,這一瞧,還真是和他夫人長的有七八成的相似。
「原來如此。」
許德已經認了這便是唐沛,趕緊讓唐沛坐下,又指指安寧:「這位是……」
唐沛才要介紹,安寧朝著許德點點頭:「無名人氏罷了,不足掛齒。」
唐沛便知他曾祖母現在不想揭穿身份,便未說什么。
許德也沒有揪著不放。
他叫人上了茶水,才細問唐沛這些年在做什么。
唐沛輕聲道:「這些年一直在清溪書院讀書,今年參加春闈,被陛下點為一甲頭名。」
這一甲頭名自然便是狀元了。
許德一聽極替唐沛高興。
唐沛喝了一點茶緩了緩才起身:「即然來了,總得去給姑母上柱香,雖未曾見最後一面,然……」
他喉頭哽咽,有些說不下去。
許德極理解他的心理,拍了拍他的肩:「也罷。」
安寧沒有去靈前。
她一個老祖宗輩的人,沒有給晚輩上香的道理,再者,她也不想去靈堂徒增煩惱。
許德就叫丫頭帶她先去客房休息,他親自帶著唐沛去了靈前。
唐沛過去的時候,許德的獨女許婉正哭的死去活來。
唐沛打量許婉幾眼,再看看許德。
許德趕緊讓丫頭把許婉扶起來,指著唐沛對許婉道:「婉兒趕緊過來見過你表兄。」
許婉抹了把眼淚,裊裊娜娜的上前拜見:「見過表兄。」
許德低聲對許婉道:「這是你大舅家的長子。」
許婉一驚。
她曾聽母親說過許多外祖家的事情,知道大舅家的長子很小的時候就淹死了,如今大舅和大舅母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一子便是二子唐滔,一女名喚唐漪,這長子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許德也沒有時間給許婉多做解釋,他已叫人拿了香來。
唐沛接過香燭,上前幾步點了四柱香插到靈前,又燒了紙錢。
他一邊燒紙錢一邊哭,其哀傷一看就十分真切。
許婉見唐沛哭的傷心,跟著也哭的難受之極。
唐沛哭了一程,又跪下嗑了四個頭,起身的時候又看了許婉一眼,見這表妹十分年幼,而且身量也很嬌小,且膚色雖白,卻有些不正常,一看就是有不足之症。
他心說這表妹身子有些太弱了吧,若是可以,還得請曾祖母給表妹好好的診治一番,開些葯調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