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涵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鼻翼間是消毒水的味道，這種味道，像是接近死亡的味道，讓她幾乎想窒息。

手顫顫的掙脫開張楚雪的手掌，顫栗的撫上自己小腹。

曾微微隆起、拳頭大小的小腹，此刻已經干癟，毫無懷孕的痕跡。

這三個多月恍若一場夢。

夢醒了，她的孩子沒了。

「梓涵，你沒事吧，梓涵？你要是傷心，就哭出來，你可別嚇我啊，煜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他馬上就到。梓涵？」張楚雪驟然起身，膽戰心驚的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模樣。

余梓涵呆滯的瞪著天花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譴責張楚雪，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去那個商城，不會遭遇到徐薇，更不會被推下電梯。

可譴責又有什么用，自己的孩子沒了。

才取了小名的玥兒還沒能來到世上，就已經離她而去。

上一次的流產讓她心碎，這一次流產再次讓她的心千瘡百孔。

「我，我流產了是吧。」這是肯定句。

張楚雪見她這樣，忍不住捂住嘴，哭出聲來，半晌才顫顫點頭，「梓涵，你別太傷心了，你和煜煊還年輕，總會還有的，這一次，可能是孩子和你沒有緣分。」

余梓涵慘白著臉色，闔上眸子，臉色冷漠至極。

「梓涵，你睜開眼，看看我啊？你不要這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張楚雪哽聲說道。

余梓涵沒理會她，半晌後，心灰意冷的伸出手臂，揮了揮手。

這是要趕張楚雪出去！

張楚雪怔住。

面前的余梓涵緊閉眼睛，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想必也看不到她演繹的哭戲，張楚雪慢慢收斂了面上的悲痛，嘴角緩緩露出尖銳冰冷的諷刺的笑容。

「梓涵，那你好好休息啊，我就在門口守著，你有事就叫我。」張楚雪又眯起眼，聲音放柔，關切說道。

余梓涵艱難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張楚雪，沒說話。

張楚雪譏諷的盯著她後背。

余梓涵只聽到她嘆息了一聲，然後出門而去。

門關上了。

余梓涵才睜開眼，眼里寒芒冰冷。

是她大意了。

這事，她會讓人調查清楚。

那個徐薇，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出現在那里！

眼角滑下無聲的淚，余梓涵唇瓣顫抖，要用手緊緊捂住唇，才避免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她一手按著腹部，一手緊緊捂著唇，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厲煜煊疾步趕來，眼神泛著冰冷的銳意。

「張楚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張楚雪的衣領。

張楚雪整個人都被他給提了起來，穿著高跟鞋也踩不到底，一時間艱難呼吸，臉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