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桓被他揪著，不敢反抗，眼神晦暗，「厲哥，一切都晚了。」

厲蕭寒瞪著他，霍然松開手，聲音發顫，「孩子沒了，一切都晚了，安婉絕不可能原諒我了，她不會再……」

忽然，厲蕭寒想起一事，眼神冷厲射向莫景桓，「你在騙我對不對？」他冷厲的攥起拳頭，「你分明沒有調查安婉。」

莫景桓微閉了下眸子，沒有躲，晦澀道，「是，您之前吩咐過我，讓我不要盯著安婉的消息。但那天，安婉來，說自己懷孕一事後，我就開始暗中讓人盯著安婉了，也知道……」

「知道？知道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安婉什么時候做的流產手術？」厲蕭寒冰冷盯著他。

莫景桓臉色蒼白，「……昨天。」

聞言，厲蕭寒怔然苦笑，原來是昨天，若莫景桓能通知到他，他現在也不會面臨這樣悲痛的現實。

在厲蕭寒冷戾的目光下，莫景桓垂下頭，「厲哥，是我自作主張要瞞著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再痛苦。昨天，你喝得爛醉，我見你那么痛苦，知道這個消息更讓你痛苦，我就沒有知會你。」

他沒想到厲蕭寒會改變主意，忽然有了勇氣，哪怕死也要迎娶安婉。

他更沒想到，厲蕭寒和安婉的愛情能讓厲蕭寒戰勝一切困難。

莫景桓心里暗暗承認，他昨晚沒告訴厲蕭寒，就是有考慮到厲蕭寒可能會為了安婉而放棄一切，他自己存了私心。

若厲蕭寒真的帶了安婉去上津城，安婉只會成為厲蕭寒的拖累。

而厲蕭寒禁不起這樣的風險。

莫景桓晦暗的垂下頭，恭敬的站在厲蕭寒面前，手一伸，從腰後拔出槍，遞給厲蕭寒，「厲哥，你要怪我，就用這把槍打死我吧。」

厲蕭寒冷著臉，盯著莫景桓這一系列動作，冷冽邪佞的勾起唇，手指緊攥著槍，「怎么，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

莫景桓額頭冒冷汗。

任何一個人面臨生死都會恐懼，莫景桓就算殺過人，碰過血也會膽怯。

但他不會躲，因為面前的人是厲蕭寒，他最信任的人，就算厲蕭寒打死他，他也甘之如飴。

莫景桓緩緩上前一步，眉心抵住槍孔，眼神落在厲蕭寒臉上，「厲哥，我成了毀掉你和安婉復合的關鍵一環，你要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怨恨你。我知道你深愛安婉，她成了你最重要的人。我也知道安婉人不錯。

但我更知道，她會害了你。事情既然沒有朝著你們預料的那一步走去，反而起了幾乎無法彌補的偏差，厲哥你就要認清現實，我們去上津城是復仇，不是談戀愛。別在毀了安婉的同時，又毀了自己。」

莫景桓的話在厲蕭寒心頭涌起驚濤駭浪，往他涌動的心潮上潑下一盆冷水。

他怔怔的垂下手，手槍砸落在地上。

厲蕭寒冷冽的俊美臉色上是沉沉的黑暗。

他手扶著旁邊的桌台，幾乎站不穩。

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終究還是無能為力。

莫景桓晦暗的瞧著他，嘆息著說出一句，「厲哥，安婉身體過於虛弱，手術後就住院了。你要是想看她最後一眼……」

話沒說完，厲蕭寒就冷眼掃過去，「地址發我。」又頓了一下，「另外，我去之前，你立刻給我准備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