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還有件事問你。」
「你說。」宓秋微打起精神。
「慕容正茶水里的毒,誰下的?」
慕容子瑜沉沉問,他一向聰明,知道怎么抓住突破點和關鍵點,很明顯,一句話,就攥住了宓秋的喉嚨,掐住了她的七寸。
宓秋怔然,手指微哆嗦,「你,你怎么問這個。」
慕容子瑜看著她臉色,聽著她發顫的話語,驟然間明白。
拳頭瞬間攥緊,他俯身,緊盯著宓秋,眼里染著瘋狂和難以置信,「母親!慕容正不管怎么說也是我的父親!你怎么能和賀鴻飛謀劃著置他於死地!你什么時候有這個心思的,告訴我!」
宓秋知道他一旦知道,肯定會生氣。
卻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
她眼眸輕顫,「我這樣做有什么錯,子瑜,慕容正要殺你,他要命令蕭寒殺你,他和蕭寒已經聯起手來了,你不明白嗎?我除掉慕容正,也是除掉你一個敵人!」
「但,下毒一事,很明顯是在我們看到遺囑之前,別告訴我,沒看到遺囑,你就知道慕容正要殺我?」
宓秋啞然。
這的確是個漏洞。
室內氣壓更低,沉沉的壓抑,黏稠著,連一滴水都擠不出來。
宓秋在慕容子瑜逼人銳利的眼眸下喘息著,她微張嘴,又唇瓣翕動著,閉上了嘴。
「你不敢說是不是?嗯?」
慕容子瑜逼問。
宓秋惶恐的用手遮住臉,崩潰的垂下頭去,「子瑜啊,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賀鴻飛已經被帶走了,其余人什么都不知道,慕容正也已經正在解毒,這不一切都好嘛?你為什么還要追究這件事?」
為什么追究……
「我不是追究,也不准備為慕容正討回一個公道,我只是疑問。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賀鴻飛的意思,是他蠱惑了你,在不知道那份遺囑之前,就要殺害自己的枕邊人?」
「他談不上是枕邊人,我和他早沒有感情了。」
被慕容子瑜逼問著,宓秋聲音沙啞的回應,帶著急切。
慕容子瑜沉沉皺起眉頭。
見他這樣,宓秋嘆口氣,她如今除了自己兒子可以信任,也沒別的人可以信任了,便坦白道,「是賀鴻飛,他看不慣我這些年被慕容正欺壓,曾經,慕容正為了老大和老二一直壓制著我,也壓制著你,但凡我們手里勢力稍微多一點,他就會動手壓制,我每每想到這事,都覺得不公平,我傷心絕望極了,心里滿是恨意。賀鴻飛他知道我的痛苦,他想幫我,就給慕容正下毒。」
「最開始是賀鴻飛下毒,在我見到遺囑後,就是我給他下毒,就是這樣。」宓秋嘆口氣,說出這些後,她心里的大石頭更重。
慕容子瑜晦暗坐在一側。
他席卷進痛苦的旋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