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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南薇搓一把自己的臉，看著設計圖，腦子里卻在想崔嫣的事情。

想著想著就入神，連祁亦霆回來都沒注意到，直到手邊多出一盞清茶，她才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么，這么入神。」祁亦霆神態自然，並不覺得自己端茶過來有什么不對。

厲南薇端起茶盞，幽幽地道：「在想簡星晴的事情。」

她不太確定自己幫她能得到什么結果，更何況，現在她基本上是狐假虎威借祁家的勢。

如果簡星晴最後的決定反而會影響到祁家的話，她有些過意不去。

「祁少夫人想做什么？」祁亦霆將她膝蓋上放著的平板電腦挪到旁邊，話家常一樣地問。

「我在想要不要讓簡星晴冒個險。崔嫣很有底氣，覺得自己找的人都不會出賣她。」厲南薇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恍惚，她低聲道：「放任她的話，不一定什么時候能抽出來給個冷刀子。」

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防著崔嫣的冷箭。

祁亦霆頷首，溫聲道：「恩，猶豫的理由？」

厲南薇抿著唇沒說話。

如果真的這么做的話，就相當於將簡星晴當成一個道具和籌碼。

她不忍心。

「既然你想讓簡星晴去做某件事情，不如去問問她願不願意。」祁亦霆也沒有強求她回答，反而道：「做事不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身上。」

如今的厲南薇不是不受寵的秦家養女，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可是……」厲南薇還是有些猶豫。

「只要你不用威脅的手段，對方只要答應就代表有利可圖，你們構成平等交易，不需要考慮對方的風險。」祁亦霆的聲音聽上去淡漠，卻是給厲南薇續上一杯茶，他道：「你需要先考慮自己的風險。」

厲南薇眨眨眼，意識到他不僅僅是在給自己講簡星晴的事情，也是在講商場上的人情世故。

她突然笑一下，問道：「那，祁老師，在這段婚姻里，我需要考慮自己的什么風險？」

本意只是想和祁亦霆開個玩笑，卻不想祁亦霆反而一本正經地道：「你要想，如果你真的和我這樣一個殘疾過一輩子怎么辦。」

祁亦霆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認真替厲南薇考慮過，如果日子就這么過下去，她要怎么辦。

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他可以給，但厲南薇不像貪心這些東西的人。

他給厲南薇打到卡上的錢根本就沒動過，平日里也很少見她買奢侈品。

祁亦霆不明白她圖什么，更不相信所謂的「喜歡」能夠持續多久。

她總有厭倦的一天。

「以身相許的話。」厲南薇平視著他的眼睛，眼底沒有半分猶豫，她輕聲道：「是你虧。」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