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讓她在他懷里提起就瑟瑟發抖的夢？

顧沉的視線落在一處廢墟之中，那是他剛才上來的地方，底下掩埋著很多很多人。

包括他的簡桑榆。

余震過後的她是否還有說話的力氣？

就像是電影畫布的轉換一樣，顧沉念頭一起，人卻已經回到了那片廢墟之中。

即便四周昏暗的沒有一絲光線能透入進來，但是，他還是能清晰的看見里面的人、

他依然能看見那么怕疼的她，不顧被重重的石頭壓住的手努力的扭著她的胳膊掙扎著，他看著她一點點的將她的手從石頭底下移出來。

看著她五指俱斷，手掌滿是鮮血的，手腕呈現出一個常人幾乎達不到的角度，輕輕的，輕輕的朝著他的臉探來。

他能感受到她帶血的手指在輕輕的觸碰著他的臉。

他聽見她氣息減弱的喊著他，「顧沉~顧沉~」

還聽見她哭著說，「顧沉，我害怕。」

顧沉聽著她的每一個字都心疼不已，拼盡了全力想抱一抱她，告訴她，別害怕，但是，卻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顧沉想，夢里的他，大概是死了。

受了那么重的傷，撐了那么久，也應當是撐不下去了。

一直到他死了，她才哭出聲，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告訴他，她其實很害怕。

只有沒人知道的時候，她才會允許自己軟弱。

可她寧願再堅強一點，寧願他陪著她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