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首輔的熱度漸漸降下去了,朝廷又開始忙起了審案子。
「徐明武大不敬」一案,正式進入了審理階段,還是三法司會審。
所謂的三法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聯署問案,通常只受理復審。
然而這次牽連多位勛貴子弟及軍方,又干系著漢王,沒都察院什么事,軍法部參與進了三司會審。
今日,刑部、大理寺、軍法部三卿受皇命會審此案,地點就在軍法部。
一時間,軍法部大堂內濟濟一堂。
刑部尚書閻應元、大理寺卿陳明遇、軍法部顧威,三人正在對案子進行審前分析時,外面一聲吆喝,東廠的人來了,來的還是廠督吳忠。
三法司會審,已經夠牛逼了,然而這案子是皇帝親自過問的,所以按照大明司法改革後的規矩,東廠也要參加旁聽,大家見怪不怪。
只是,寒暄了半天,吳忠也沒透露出皇帝的意思,只是說,皇帝對此事極為重視,聽得眾人心中惴惴不安,一時揣磨不透聖意到底要嚴懲到什么程度。
簡單寒暄後,閻應元也不去猜了,一拍驚堂木,便宣布開始正式審案。
一隊錦衣衛將徐明武等人從詔獄提出,一路護送親自送來大堂,享受皇族待遇。
徐明武在詔獄里被關了將近一個月,出來時整個人瘦了兩圈,他昂起頭來眯著眼向刑審大堂望去,輕輕嘆息一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自己來大明兩年,才混到四品官銜,路跑了不少,仗也打了不少,還打了幾國洋鬼子,拼了命的殺敵,為部隊謀出路。
結果到頭來,下大獄了!
這一刻,徐明武似乎想通了很多事,他不後悔自己做下的那些傻事,也不在乎誰在整他,自己沒本事,能量不足,又怪得了誰?
如果有機會,他想徹底逃離這里,不願再身處京師這個深潭中。
玩不過你們,我溜還不行嗎?
身旁,朱大能也好不到哪去,他站在那四處打量周圍,似乎在尋找安遼公府的人。
然而,他失望至極,並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上首,東廠督主吳忠笑眯眯地打量著徐明武和朱大能。
半晌後才將目光轉回三位主審官的臉上,笑道:「三位,請開堂問案吧,咱家是承了陛下旨意,在此聽審的,你們無需顧忌,該怎么審就怎么審,一切以公允為主。」
軍法部尚書顧威欠了欠身子道:「吳總管說的是,本官這就開堂問案!」
他坐回椅上,猛地拍響驚堂木,震的眾人腦子嗡嗡響。
顧威高聲道:「徐明武、朱大能,爾等為大明將官,卻為一己之私,以身試法,欺壓百姓,輕曼朝廷!你們認罪嗎?」
「不認!」
徐明武抖了抖手上的鐵鏈,決然回道。
這些罪,打死也不能認,認了就徹底完犢子了。
顧威冷然道:「當初錦衣衛同知李元芳奉旨問話,你可是認了的!怎么,今日你見三法司和東廠會審,你父親又在,想心存僥幸翻案不成?」
聽說父親徐青山,徐明武也開始四處張望起來,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啪!」
顧威似乎是驚堂木拍上癮了,喝道:「別找了!本官最後問你,上述那些罪狀,你可要辯解?」
「我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