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盛都街頭隨處可見各種形狀的聖誕樹，紅綠相間的裝飾物幾乎占據了每條街道，小包子和柚柚趴在窗口，一臉興奮。

顧華灼手機震動兩下。

孟浴風的信息。

「灼灼，我到盛都了，有空嗎？」

「麻麻！能不能買個聖誕樹回家！」小包子指著街頭的聖誕樹，一臉熱切的看著顧華灼。

「想要？」顧華灼捏著他的小臉。

「想啊，以前粑粑都不給我買，他說很yòu稚。」

「我們先去接浴風阿姨，待會兒麻麻帶你和柚柚去買。」

兩個孩子倒是一路亢奮，直到咖啡館與孟浴風匯合，還手舞足蹈。

孟浴風已經幫兩個孩子點了甜點，兩個小家伙挨在一處，也不知在說什么悄悄話。

「你一個人過來的？」顧華灼喝了口咖啡，咖啡館貼著聖誕款窗花，氤氳著水汽，街景都變得虛無模糊。

「這不是聖誕了嘛，到處都在搞活動，我是做雜志的，肯定得到處跑新聞啊。」孟浴風聳肩，「你怎么這么閑，公司沒給你安排活動？最近那些藝人都忙瘋了，就屬你最清閑。」

「我也剛剛集訓回來好嗎？身上不是青一塊就是紫一塊的，哪有jīng力參加活動啊。」

「那個和你一起的陳若冰，陳天後，集訓結束當晚，就舉辦回饋粉絲見面會，這幾天更是動作不斷，微博曬照，各種秀身材，你也學學人家。」

顧華灼嗤笑，「你知道素來沒什么功利心的。」

閑聊一會兒，孟浴風忽然正sè道，「你知道顧澤凱出來了嗎？」

「他不是……」顧華灼前段時間封閉訓練，根本沒關注他的事，「包庇罪，這么容易就放出來了？」

「那個律師厲害唄。」孟浴風冷笑，「國內出名的大狀，處理過不少出名的案子，而且凈挑那些刁鑽難打的官司，專幫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未嘗敗績。」她翻出手機，將一個百度百科遞到顧華灼面前。

顧華灼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下面的履歷清單卻讓人咋舌。

前些年轟動全國的某知名富商兒子迷jiān致死案，他是辯護人，愣是這個鐵案給翻了，結果那富商兒子只判了五年，之後家里再找關系，減刑的話，恐怕在里面不會超過三年。

當時輿論一片嘩然，許多人都開始質疑司法公正，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卻也不影響現在人家功成名就。

「他有能力請這種律師？」顧華灼蹙眉。

「不知道，不過可能有件事情你會更感興趣。」孟浴風滑動手機，是一份拍得不甚清晰的tiáo查報告，「我雜志社一個記者追了他快四年，手中有他的不少料，這是他上交材料的其中一部分，你知道他畢業之後，打得第一個官司是什么嗎？」

「這個……」顧華灼看著手機，字兒太小，識別有點費勁。

「是九哥當年退役前的軍民糾紛案，因為涉及軍官，一切流程都是保密的，這還是他無意中從發現的。」

顧華灼心底微微一震。

「你知道九哥當年為何退役嗎？」孟浴風收回手機。

「嗯！」

「可能我是做雜志的，總是想得特別多，我總覺得這個人當時出現絕非偶然，你知道嘛，自從那個案子之後，他平步青雲，寒門子弟，短短一年，接了兩個轟動全國的大案，隔年創辦屬於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他接一個案子，百萬起步，用飛黃騰達來說也不為過。」

顧華灼手指微微叩打桌面，思緒繁雜。

「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這次單獨約你出來，也是想提醒你，顧澤凱當時吃了你那么大一個虧。恐怕不會罷休。你多注意點。」

「嗯。」顧華灼勾chún一笑。

心底卻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

陪小家伙們買了聖誕樹和裝飾物，兩個孩子亢奮到不行，壓根不帶搭理顧華灼，兩個人圍著聖誕樹忙活了半天，就連中飯也只簡單扒了兩口。

顧華灼中午接到翟敏電話，說是沈河晏這邊劇組要一起聚個餐，制片人和部分投資商會到場，讓她過來露個臉，意思一下。

顧華灼也沒什么事，換了衣服准備出門，還不忘和葉九霄報備一下。

此刻的葉九霄正在公司開會，清雋的眉眼微微擰起，手指叩打桌面，神情肅穆的看著匯報工作的分管經理。

「我這段時間工作重心在燕京，你們就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他手指一掀，將面前的一摞報表直接甩在桌上，眾人斂聲屏息，大氣不敢喘。

「看樣子你們是不想過節了，今晚集體加班！」

大boss一句話，眾人瞬間被打入冰窖，今天可不僅過節，還是周末啊，要不要這么殘忍。

「還有事嗎？」

「總裁！」總經理擦了擦額角的細汗，「今晚ha國際的孫總請您吃飯，地點在維景酒店。」

葉九霄手機忽然響了。

眾人只看到原本冷若寒磣的男人，拿起電話，聲音陡然變得溫柔。

「喂——」

「還在忙？」

「嗯。」

「劇組那邊要聚個餐，我去走個過場，很快回家，你呢？待會兒有事嗎？」

「在哪邊？」

「維景酒店。」

「我待會兒在那兒也有個飯局。」葉九霄眉眼染笑，「請問我可以去嗎？」

顧華灼單手撐著車窗，啞然失笑，「怎么忽然問我，我又沒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我覺得有必要和夫人請示一下。」

眾人已經徹底凌亂了。

沒聽說總裁結婚了，可是這滿面春風，聲線溫柔的人，可不就是他們boss嘛！

瞧那眉眼間的神sè，怎么能如此盪漾，恨不得要浪到天上。

顧華灼微微一笑，咳嗽兩聲，「既然老公你這么乖，那我就特批，讓你去好了。」

葉九霄手指微微一頓，「你剛剛喊我什么？」

「你沒聽到就算了。」顧華灼耳朵有點燙。

「再喊一遍。」那聲音醇厚低迷，聽著都讓人懷孕，這屋子里的人，誰聽過大boss如此說過話，都恨不得在自己臉上錘兩拳，這絕壁是在做夢。

顧華灼臉越來越紅，瞥見駕駛位的葉峰正憋著笑得看他，更叫不出口了。

「嗯？怎么不說話？」

「回去再說！」顧華灼咳嗽兩聲。

「你敢當面這么叫我，我怕你今晚下不來床。」

「轟——」葉氏高管，宛若秋風落葉，一個個神sè凄迷，活像見了鬼。

「我要掛了，你快去工作！」顧華灼迅速的掛了電話。

而這位大神，老神在在的坐好，總經理還站在他邊上，站在那里，宛若冬日蘆葦，一臉蕭瑟。

「今晚的飯局我會過去。」

「好！」總經理立刻在工作行程上畫上一個勾，「晚些時候地產的萬總還約您想洽談一下業務，您看……」

葉九霄摩挲著嘴角，直勾勾盯著他，看得總經理身子觳觫，難不成自己說錯話了？

「推了吧，忘記和夫人請示了，回去遲了，她會不高興，你也知道，女人總是比較小心眼，恨不得24小時和你黏在一起，真是愁人。」

眾人徹底凌亂了！

這尼瑪都不是虐狗了，是屠狗好嘛！

能在也是爬到今天位置的，都是熬了十幾二十多年的老員工，葉九霄素來都是異性絕緣體，就是參加酒會都是帶助理，女伴都不曾有，這忽如其來的sāo……

簡直要閃了他們的老腰啊！

「過節的話，女人都喜歡什么？」葉九霄話題一轉，將目光投向眾人。

「總裁，您是要給……夫人送禮物？」眾人雖然不知葉九霄和那個神秘的背後夫人到底發展到什么程度，但是葉九霄這算是變相宣布脫單，無論她是誰，他們都得供著。

「嗯。」葉九霄點頭。

「玫瑰啊，或者衣服首飾，女人都喜歡這種。」

「應該弄得燭光晚餐，然後弄個小提琴手搞搞氣氛，那才浪漫。」

「外面那么多人，還不如回家親自給她做頓飯，絕對會感動到哭！」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也沒個結論，只能將目光投向葉九霄。

葉九霄忽然起身，「行了，你們繼續加班，我該去接媳婦兒了！」

眾人徹底啞了。

還以為今晚可以逃過一劫，果然還是太天真。

媳婦兒都叫上了，總裁這是栽了啊。

**

顧華灼到酒店的時候，有侍者立刻領著她到了包廂。

大部分都是集訓時候的熟人，培養得革命友誼在，大家見面還是十分熱絡的。只是顧華灼有些意外的，居然在這里看到了宋雨連。

宋氏企業在國內也是十qiáng，可能有投資也說不定，宋雨連裝作不認識她，她也就不打招呼了，倒是她身側的男人，盯著她看了許久。

「呦——顧大美人兒來啦。」有人tiáo笑道。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遲了。」顧華灼微微頷首致歉。

「灼灼，這里！」白棠招呼她過去，白棠算是這幾年新晉的小花，演技不錯，在部隊與顧華灼關系最好，她與展昀身邊正好空了位置。

「顧小姐來遲了，得先罰兩杯。」宋雨連身側的男人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