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吾兒尚在,豈敢輕言生死(必戳)(1 / 2)

鄴城

方老親自將溫言笙送到溫家,吃了午飯方才離開,他一走,溫言笙才終於拿回了自己手機。

「笙笙啊,你外公怎么回事?感覺悶悶不樂的?」身著暗紫華服的美貌婦人,柔聲開口。

「沒什么啊。」溫言笙抿嘴笑了笑。

「是不是蘇家那老二身體又反復了?」

溫言笙正在開機,得空抬頭看著自己母親,「媽,您認識二哥嗎?」

「我怎么不認識啊,當年他母親懷孕,就糟了不少罪,人家懷孕都會發胖,她倒是硬生生從九十多斤,折騰了八十斤不到,還難產,險些在手術台上送了性命,那孩子更是先天身子孱弱。」

「這身子弱的都沒法用葯,後面也是你外公用人參,一點點給他吊著口氣,不然……」婦人無奈得搖頭。

「當年他出生我還沒嫁人,就他出生那幾年,你外公幾乎是住在蘇家的,就連過年都沒回來,後來他潤之姐,就是他母親產後抑郁,沒多久就走了,也是可憐,當時他才那么點,連一聲媽媽都不會叫……」

「可能是母子連心吧,那孩子連夜高燒不退,差點就走了,接連幾個月也是不停哭著,他那身子哪里禁得住那么哭嚎,一不小心,就得背過氣去。」

「潤之姐臨走之前,把他性命交托給了你外公,那么聰慧美麗的人,要走的時候,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她也沒多說什么,也沒讓你外公拼死也要保住他的性命,她只說……」

「這孩子苦命,我是沒法看他長大了,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只求方叔憐惜他,多疼他點!」

溫言笙垂眸,淚如雨下。

「潤之姐走後,你外公幾乎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他身上,就連我結婚當天,匆匆送我到鄴城,連杯喜酒都沒喝到,又匆忙往回跑。」

「當時醫院的醫生都說,這孩子可能活不長久,一直用那么名貴的葯材吊著,恐怕也難撐幾年,你外公偏是不信,也是潤之姐在天有靈,這一轉眼,他都28了。」

溫言笙即使沒見過蘇侯的生母,也知道是個多靈慧的女子。

「你外公年輕時很胖的,從蘇侯出生,一個月之內就瘦了二十多斤。」溫夫人無奈的一笑。

「他沒空管我,一直和我解釋,說那孩子孤苦,他必須多照顧,讓我多理解他,其實我怎么可能不理解啊!」溫夫人早就眼眶猩紅,說話更是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我出嫁的時候,蘇家派人送了禮物過來,說是潤之姐給我的,當時她已經過世兩年多了,那里面還壓著一封信。」

「她說自己時日無多,卻讓你外公一直照顧蘇侯,忽略了我,她不能幫我做什么,只能送我一點禮物,讓我務必收下。」

她信的最後幾句話,我還記得很清楚,她說……

「吾兒尚在,如非不得已,豈敢輕言生死。」

說完這句話,溫夫人已然潸然淚下。

溫言笙咬著嘴chún,即使緊綳著自己,她身子還是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抖。

她當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該是有多么絕望和無助啊。

「笙笙?」溫夫人抬頭看著自己女兒,「你的名字就是從這句話中得來的,豈敢輕言生死,所以你叫言笙,言生……」

溫言笙心下微動,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她以前還覺得奇怪,溫家是有族譜的,每個人的姓名,都是按資排輩,長yòu有序,早就規定好的輩分,為什么她的名字如此獨特,與同輩的堂姐妹都不一樣,原來出處在這里。

「你說好好的,我怎么和你說起這個了!」溫夫人抬手擦了擦眼淚。

「那二哥到鄴城這么長時間,您怎么都沒去看他?」

「我倒是想啊,聽說他和潤之姐長得挺像,我就怕控制不住自己,惹得自己傷心就罷了,還弄得他難受,不是不想,是不敢!」溫夫人長舒一口氣。

難怪之前溫言笙和她提起蘇侯要來養病,她前後忙著張羅,連自己身體都不顧,這反倒人來了,卻愣是一次面都沒露過。

「對了,聽說他又病了,身體沒事吧?」溫夫人抬頭看著溫言笙。

「已經養好了,沒什么事。」

「那就好!」溫夫人嘆了口氣,「他這身子若是真能tiáo理好,那真是上天保佑。」

溫言笙用力點頭,抬手將被淚水暈花的手機屏幕擦干凈,這一打開,就看到了蘇侯發來的信息。

這么長時間,也僅有一條。

「到家之後,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你,你要是不想和我說話,就發個短信,我說過給你時間考慮,不會bī著你的。」

溫言笙剛剛遏制的眼淚,又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他愛她,專情而又長情。

溫柔到卑微。

溫言笙轉身回房,簡單洗了把臉,確定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方才給蘇侯打了個電話過去。

蘇侯此刻已經回到了半山別墅,正看著滿目群山,愣神發呆,還在思量著溫言笙什么時候會給他回一條短信,沒想到卻意外等來了她的電話。

「喂——」他聲音仍舊清潤溫柔,「笙笙……」

自從知道她的名字來歷,當他這么喊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底就莫名多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蘇侯等了半天,確定電話沒掛斷,才試探性又喊了一聲,「笙笙?你還在嗎?」

「嗯,我在!」溫言笙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可是蘇侯是誰,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他也聽出了她口氣中的不同尋常,「哭了?」

溫言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死死咬著嘴chún,愣是沒敢開口。

「因為我昨晚親你了嗎?還是受了別的委屈?方爺爺說你了?還是……」蘇侯語氣有些急,「你別哭,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那也沒關系,你把我當長輩,那我們就做長輩,你別哭啊!」

溫言笙牙齒顫著開了口,「你都親過我了,現在還想當我叔叔?」

蘇侯眉心微蹙,「那不當叔叔……」

「你若不想見我,那……」蘇侯停頓良久,「以後就當陌生人,我不會去打擾你的。」

溫言笙聽他說這話,心里澀得很。

「我知道我這樣的身體,讓你跟著我,挺委屈的,所以你做什么決定,我都能接受。」蘇侯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他此刻心里亂得很,她在哭,而他沒有一點辦法……

「別哭了,更別因為我哭,我心里很難受,卻又抱不到你。」

溫言笙剛剛聽自己母親說了那么一番話,忽然蹲在地上,就大哭起來……

蘇侯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完全慌了手腳。

「笙笙?」

他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就連安慰的話,都無從開口,只能不停喊她的名字。

而電話那頭的人,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傷心的事,哭得他心煩意亂。

「爺?」蘇家人看他這般模樣,心里也急啊,這臉都白得沒有一絲血sè了。

「備車!」蘇侯當機立斷。

「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問那么多干嘛,我讓你備車!」蘇侯有些急了。

「二哥!」溫言笙哭了一會兒,方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你別過來!」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就忽然想到昨晚外公那么凶,有點後怕。」

蘇侯失笑。「溫言笙,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沒什么事,你身子剛好,留在盛都好好養病,別亂走了。」

蘇侯沉默片刻,「方爺爺是不是和你說什么了?」

溫言笙哪兒敢將外公叮囑自己的話告訴他,「她說讓我想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和你開始,你自己不也說,會給我時間考慮嗎?」

「你確定不會躲著我?會接我電話?會回短信?也會和我見面?」

蘇侯將自己內心的不確定一股腦兒的都問了出來。

溫言笙倒是撲哧一笑,「你又不是瘟疫。」

「溫言笙,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蘇侯試探性開口。

溫言笙不知該怎么回答他這話,倒是沉默了許久。

「昨晚我那么做,你會覺得討厭嗎?」

等了好久,蘇侯都沒等到她的回答。

「笙笙?」這丫頭又在干嘛?「我在問你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