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口喝著水,就看到岳清和正指揮著人將搬來的盆栽挪好地方。
「對,就放在這里?動作輕點兒,別碰到東西。」西門家的宅子長久沒住人了,以前的一些房間植物多已經干枯,又運了新的過來。
「媽,誰要過來啊,這么大張旗鼓的?」元滿壓了口水入喉,還專門買東西裝飾家里,誰的面子這么大?
「君遲啊!」岳清和聲音上揚,抑制不住的愉悅。
「噗——」元滿一口水直接盆栽植物上,空氣中氤氳出了一層水汽。
「你這死丫頭,干嘛呢,一大早的,你臟不臟。」岳清和一臉嫌棄。
「他……他……」元滿吞了吞口水,「他怎么要來?」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了嗎?他要在盛都辦畫展,這是他第一次全國巡展,盛都是最後一站,又是我師傅的外孫,我就是為了他才回來的。」岳清和低頭撥弄著植物。
「不是過幾天才回來?」
「你這么激動干嘛!」
「沒事啊。」元滿低頭喝水,和她有什么關系啊,那是葉久久的事。
對外大家都以為韓君遲是成大春的入門弟子,但並沒正式行拜師禮,若不然他的輩分和自己母親都齊平了,他的啟蒙老師是成大春,但卻是後天自學成才。
他們一群師兄弟,喊他小師弟,或者岳清和讓元滿喊過他小師叔,也都是大家開玩笑,鬧著玩而已。
韓君遲這孩子自小老成穩重,成大春的徒弟都是一些年紀很大的老家伙,逗逗小孩子,覺得有趣而已。
成大春師門規矩森嚴,正式拜師,需要各種三跪九叩,還有各種規矩要遵守,他疼外孫,根本不曾正式收他入門。
所以韓君遲並不算是岳清和的師弟。
師恩重於山,岳清和感念成大春對自己的栽培,韓君遲和自己孩子又差不多大,以前他在國外舉行畫展,岳家出資了百分之六十。
可以說,岳清和是很疼韓君遲的。
「真要來啊?」元滿睜大眼睛,她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這還能有假,待會兒我和你爸就去機場接他。」岳清和指揮人將盆栽挪好,又嫌棄得看著元滿,「趕緊去樓上好好洗漱一下,換身漂亮的衣服。」
「我還約了久久來家里吃飯,這……」元滿腦子轉得賊快。
「沒關系啊,叫來一起吃唄,人多還熱鬧,你也知道君遲性子悶,多個人也熱鬧些,反正你們年紀差不多大,還能一起玩。」岳清和垂頭看著腕表,「飛機差不多快到了,你趕緊整理一下,別穿著睡衣,待會兒丟人。」
「我知道啦,昨晚的事情,謝謝媽——」元滿摟著她的脖子,對准她的臉親了好幾口。
「行了,快去吧!」岳清和拍了拍她的手臂,「下次別這么胡鬧。」
「嗯嗯!」元滿連聲點頭,轉身就往樓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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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她立刻摸出手機,給葉久久打電話。
葉久久此刻正陪著顧華灼在外面學chā花,顧華灼到現在都沒放棄培養她當個淑女。
她一手拿著幾只唐菖蒲,低頭整理著花枝,百無聊賴得打著哈氣。
瞥見手機響了,戴起藍牙耳機,按下接聽鍵,將幾枝唐菖蒲放在一邊,又撿起幾束黃玫瑰,拿著剪刀,修理下面的花jīng。
用顧華灼的話來說:這是修身養性。
「喂,元滿——」葉久久打著哈氣。
「待會兒來我們家吃午飯。」元滿一臉促狹。
「去你家干嘛?」
「你家小師叔回來了!」
「呵呵,你少來!」葉久久昨天和韓君遲發信息,他都沒提過要回來的事情。
「我說真的,我爸媽已經去機場了,我和他們說,我之前就約了你來家里吃飯,機會我給你制造了,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
「你沒騙我?」
「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再胖回去!」
葉久久咋舌,「這么惡毒的誓,你都敢說,那我待會兒就過去。」
她這心里是又興奮又緊張。
「小千歲,您今天想弄一個什么樣的花束啊。」花藝師走到她身邊指導。
葉久久歪頭一笑,「弄一個可以表達深深愛慕之情的,一定要特別好看那種,不要味道太香的。」
小師叔那種風光霽月的人,就是和清清淡淡的花束。
顧華灼早就弄好了一束花,正拿著剪刀做最後的修整工作,偏頭看著葉久久,「久久,你這是要送給誰的啊?」
「沒誰啊,我就隨便弄著玩而已。」葉久久裝傻充愣。
愛慕?
顧華灼輕笑,她帶葉久久來chā花,不是一天兩天了,還從沒見過她對chā花表現出這么大的熱情,還指明要做什么類型的chā花,這真是頭一次。
她低頭給葉九霄發了條信息,「久久今天弄了束花,說什么表達愛慕,估摸著是送給你的。」
葉九霄收到短信,嘴角倒是勾起一抹笑意。
沒白疼這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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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慕表達的不僅僅是喜愛,也含有敬重的意味,所以灼灼的理解木有錯!
這的確有可能是送給九爺的。
只是……
九爺還巴巴等著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