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白夜追凶(下)(1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2638 字 2020-11-26

(二合一更新,一章補昨天的,還有一章會比較晚一點點)

日落的昏黃灑滿四人包間,逼仄的空間里氣氛沉悶,埃文斯夫婦的臉色灰白,眼神沮喪到了極點,小1uo1i瑞貝卡蜷縮在母親的懷里,似乎在睡覺。

顯然埃文斯夫婦因為廣播播報的消息陷入了恐慌,這是源自人類最原始的對於死亡的恐懼。雖然我們的生命總在不斷的逝去,表面上看時間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生命的流逝是一個恆定的過程。當突然之間這種過程開始加,你將面對隨時有可能到來的死亡,你的生命也許將終結在意料之外的時候,心底就會有巨大的恐懼升起。

這種恐懼在未曾真正活過的人身上尤其沉重,因為有太多還沒有完成的心願,太多沒有實現的夢想,太多沒有去過的地方,太多想做而沒有能做的事情

而你也許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種感覺成默尤其的理解,當你對未來越是期許,就越叫人恐慌,越是恐慌就越容易讓自己情緒崩潰。當死神露出它鋒利的鐮刀時,那閃亮的光芒里照出的全是人們心里最軟弱的執念。

成默曾經也沮喪過,覺得做什么都毫無意義,但父親告訴他:「不要認為所有獲得都是理所當然的,生命也不是。人性自私,所以很難接受失去,可你換一個方向去想,生命其實是個不斷獲得過程,你每多活一天,就又賺取了一天,而在這一天里你也許讀了一本讓你覺得有所收獲的書,那么你生命的重量就增加了一點點,對死亡的恐懼就減少了點點;也許你看了一部讓你感動的電影,那么你對人生的感悟就增加了一點點,對死亡的恐懼就減少了一點點;也許你認識了一個讓你覺得有意思的人,那么你對人類的了解就增加了一點點,對死亡的恐懼就減少了一點點。我們的人生是個不斷獲得的過程,當它面臨終結的時候,你心底對死亡的恐懼,只與你獲得的多少有關,而與時間的長短無關,當你獲得的足夠多的時候,就能坦然的面對死亡了這樣的思維會能更讓你理解什么是生命,什么是人生。」

成默稍稍恍惚了一下,看著雙目無神的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並無憐憫,只是從地上坐了起來,假裝一無所知的問謝旻韞,「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會到這里來?」

謝旻韞的狀態就比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好多了,成默從她的表情里只看出了擔憂,而沒有恐懼。

暖色調的橙色光線從車窗傾瀉進來,列車在山與原野間疾馳。

少女逆著光,蹲在如血的殘陽之中,目光里帶著淺淡的溫柔,像是夏天的涼風,謝旻韞拿起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額頭和臉頰的汗水,輕輕的說道:「李叔叔的人把我們救走了,然後把我們送到了埃文斯先生這里。」頓了一下謝旻韞又問道:「你醒來多久了?是聽見我的聲音才喊我的么?」

關於過程的凶險謝旻韞並壓根沒有提,仿佛只是做了經歷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

成默心跳凌亂了一下,避過謝旻韞那關切的視線,點了點頭,既然謝旻韞自己給出了解釋,那么他就無需多做解釋。

接著謝旻韞起身放下紙巾,把手伸給了成默,「起的來么?我拉你。」

她的象牙般的肌膚泛著夕陽的余燼,無暇的面容與蜿蜒的身線之間蘊藏著山水的靈秀,讓人的視線不得不流連忘返。

成默還未曾平復的心跳這一次漏了不止是一拍,他心想:「學姐,你這樣是犯規啊!怎么能用這樣溫柔的態度來對我呢?你應該討厭我才是,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上這輛死亡列車,為什么你還這樣對我呢?」

成默想說自己能夠起來,可他還是把手遞給了謝旻韞,握住了那溫潤纖細的手,一雙能彈奏優美鋼琴曲的手。他心想:「當年爸爸又為什么會和媽媽結婚呢?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站了起來之後,成默跟埃文斯一家打了招呼,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表情都有些尷尬,但成默並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他沒有責怪埃文斯夫婦的意思,但不代表他會施與憐憫。

從某種程度上,他和拿破侖親王一樣,一個有能力平息事態,卻沒有動作。一個可以不把事態弄的更糟糕,卻選擇了動手。

成默和謝旻韞把被子收起來,一床遞給了埃文斯先生,一床放到了埃文斯太太床上,成默看了一眼在埃文斯先生上鋪的俄羅斯女郎瑪利亞.莎拉波娃,她依舊在側著身子睡覺,又看了看小1uo1i瑞貝卡,她在假寐,應該是不想讓父母擔心,故意不睜開眼睛,真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成默想的卻是:「學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告訴她控制住瑞貝卡,埃文斯夫婦一定不敢做什么,她果然沒有聽。」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在成默的預料之中。

成默坐到原本屬於小1uo1i,現在屬於謝旻韞的床上,謝旻韞就遞了半瓶水給他,接著又拿出了幾塊餅干,「渴了吧!喝點水,這里還有些吃的」又滿是遺憾的說道:「可惜我們房間里的那些吃的了!」

成默到沒有覺得有什么可惜的,他對吃的無所謂,只是默默的接過水和餅干,掃了一眼小桌板,上面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吃的,主要是糖果、巧克力還有餅干,不少巧克力和糖果還是他送給小1uo1i的,只是那罐魚子醬不知道去哪里了,想到那罐昂貴的魚子醬,成默又覺得有些可惜。

他喝了口水,然後慢慢的吃起了餅干,順口假裝問了一些謝旻韞他昏睡期間生的事情,謝旻韞不想打擾到別人,於是挨著成默,用很小聲的跟他說著話,只是忽略了許多危險的細節,然而謝旻韞卻不知道,成默其實完整的經歷了整個過程。

「那就是說現在廣播上說,列車上有恐怖份子安裝的炸彈?」

「嗯!」謝旻韞點了點頭,接著她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眼睡在埃文斯上鋪的金女人。

倘若是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如此細微的動作,可成默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別人了,自然是明白謝旻韞的這個動作別有深意,只是他無從猜測謝旻韞究竟是現了什么,所以要提醒了他一下。

但成默沒有順著謝旻韞的目光去看上鋪的俄羅斯女郎,只是謹慎的用余光關注著上鋪,輕輕說道:「這件事不一定像廣播里說的這樣簡單,雖然已經生過兩次爆炸,但列車上不一定有恐怖份子」

因為是用中文說的,所以埃文斯夫婦毫無反應,上鋪的金女郎似乎也沒有什么反應。

「沒有恐怖份子?」謝旻韞有些驚訝,在她看來那些偽裝成警察和軍人的人就是赤果果的恐怖份子。

「我的意思是沒有廣播里所說的那種恐怖份子。」

「為什么這么說?」謝旻韞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問。

「我早就說過了那些人不是什么恐怖份子而是俄羅斯黑幫,一般的恐怖份子沒有政治訴求不可能做出綁架整個列車的人這么瘋狂的事情,更何況俄羅斯是出了名的不會對綁架這種事情妥協的國家,你沒看見車城恐怖份子現在都選擇直接爆炸,而不在用綁架這種手段了嗎?因為目前車臣問題雖並未根治,車城匪徒也並未徹底消失,但車城的政局相對穩定,車城恐怖份子的行動已經只是單純的只是為了制造恐慌了,如果這輛車上真有車城恐怖份子的炸彈,恐怕早就爆炸了不會有什么談判的,更不會屏蔽手機信號,讓這輛列車完全和外界失去聯系。如果真是車城恐怖份子他們要做的就是影響越大越好,讓全世界都知道,如今卻沒有任何動作,這違背他們的初衷」

謝旻韞看著成默有些淡漠的側臉,又一次被震撼了,她原本覺得李濟廷把尋找間諜的任務交給成默只是個玩笑,現在看來,也許李濟廷比她更有識人之能,更有遠見。成默出乎她意料的了解俄羅斯黑幫,還對俄羅斯政局如此了解,實在太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