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往夏天的列車(1)(2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2792 字 2020-11-26

成默昨天就預見到也許會有這樣的情況,原本這件事找白秀秀處理不過分分鍾的事情,但成默當然不想找白秀秀,欠她人情。

於是成默昨天晚上就讓付遠卓幫忙通過他父親的秘書彭志浩找了家靠得住的公關公司,見事情有失控的跡象,成默立刻聯絡公關公司砸了一筆錢讓x浪撤了話題和熱搜,然後又將一些過分的留言作為人身攻擊刪除處理,因為早有准備局面一下就平靜了很多,但這種事情沒辦法預防,沒有正當理由x浪也不會完全為了錢屏蔽熱點事件,因此已經散播出去的影響力不是一下就能消除掉的,尤其是對於處於漩渦中心的當事人。

很多引網絡熱議的事件都是這樣,網友們本著自己的立場,在並不完全清楚事情真相的情況下隨意的表觀點,這是無知的勇猛。

更有些心理陰暗的人更是借機宣泄平時積壓在心中的戾氣,堂而皇之的對他人實施網絡暴力,因為在網絡上批判他人不需要負責任,而道德在網絡上沒有絲毫約束力。

有些時候愚昧是一種更為可怕的惡,更可怕的是這種愚昧和野蠻從來不曾因為人類明的進展而消失,幾十年前我們站在刑場前面圍觀囚犯被斬,至於他們犯什么罪無關緊要,跟隨著大眾扔臭雞蛋,扔石頭就行。

而在今天,我們坐在電腦前面圍觀一些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的人被處以極刑,我們對每個人普通人都用聖人的標准來衡量,然後站在德道的高台上指手畫腳、高談闊論,捧著人血饅頭大快朵頤。

時間變了,人也變了,只是愚昧和野蠻沒有變,它只是換了個姿勢而已。

成默冷眼看著這一切,他自身比較然,外界議論對於他這樣的人幾乎沒有殺傷力,做這些應對只是不想沈老師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他希望不會,如果沈老師真的因此而難過的話,肯定會有人付出代價。

慘重的代價。

今天周末,放晚學的時候顏亦童、付遠卓還有宋希哲沒有和成默一起回基地,顏亦童今天要回家住一晚,明天過來,宋希哲則要到星期一才過來,實際上宋希哲這樣保送生來不來上學都無關緊要了。

成默離開的時候還有些猶豫該不該住在基地,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就住在沈老師旁邊,可能又會有點麻煩,成默坐在教室里拿出沈老師情況,可又覺得自己開口問,表面溫柔實則非常要強的沈老師肯定不會跟他說實話。

成默沒有馬上離開教室,而是等學校里的人基本走完,才從教室里出來走到樓梯間,在經過樓梯間的窗戶時,成默還特意停下了腳步,從這里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停車場,沈老師的迷你安安靜靜的停在漸斜的陽光之中。

成默駐足看了片刻,才背著書包慢悠悠的轉身下樓,等他走到一樓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瘦高白皙帶著眼鏡的中年女子站到了沈老師的迷你旁邊,她從掛在臂彎上的黑色oah包里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然後表情嚴肅的站在迷你旁邊等待。成默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沿著走廊走到了靠近停車場的樓梯間,片刻之後他就看見沈幼乙提著包匆匆從辦公樓里出來,朝著迷你又或者說那個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過去。

成默屏息凝神,躲在窗戶的一側,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沈老師的方向,急促的高跟鞋敲打水泥地面的聲音響過之後,成默就聽見了一聲嚴厲呵斥:「小西,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知不知道你的事情都傳到你爸哪里去了?」

沈幼乙快的喘息了幾下,稍稍平復了一下氣息,放低聲音解釋道:「媽,我什么也沒有做,那是網上那些人亂說的!」

沈幼乙的母親痛心疾的說道:「亂說的?那也得他們有的亂說啊!這事不僅是你爸和我的同事還有左鄰右舍都知道了,你讓我們兩個兩張老臉往哪里擱?」

沈幼乙平心靜氣的說道:「我沒做錯什么,你們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我們能不害怕?黃仁安的事情給你爸的傷害還不夠嗎?你現在還要來一下?非要你爸給氣死了你才開心?」

成默雖然看不見沈老師母親的表情,但從這語氣就能聽出來她是多么的聲色俱厲。

「黃仁安黃仁安怎么了?他和爸爸有什么關系嗎?」沈幼乙語氣有些迷茫的問。

「算了沒什么我看你不要在長雅教書了,要不轉到教育局去坐辦公室,要不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我看章阿姨跟你介紹的那個小劉就不錯,在省政府上班,父親是星城交通廳的二把手」

「我說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我現在也沒有結婚的想法。」沈幼乙稍稍放大音量堅決的說。

「我們不管?我們能不管?你看看網上那些言論,你爺爺是不會上網,要會上網看到那塗鴉,看到自己的孫女被人這么議論,看到長雅被這么抹黑,不得給活活氣死?你覺得你行得正坐的直,也得看看別人是不是這樣覺得啊?眾口鑠金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個時候只有遠離是非才能證明清白,你還要趟渾水,是嫌麻煩不夠大?我等下就跟你們吳校長打電話,說你要辭職!」

「我不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都不會辭職,我才不會像爸爸一樣逃跑」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沈幼乙母親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不止是生氣,還有些害怕。

「我我」沈幼乙的語氣又迷茫了起來,似乎她並太清楚剛才說那句話的含義。

「行,行今天我先不和你說了,你自己晚上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你星期天回家,和你爸爸好好談談。」

「媽」

「小西,你能不能聽爸媽的話,爸媽不會害你的!」

「媽,可是」

「別可是,這話你不要跟我說,跟你爸說去,我希望你到時候別把你爸給逼死。」

「媽,我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打車,你回去慎重的考慮一下,想看看怎么跟你爸交代!」

接著「噠噠噠」的鞋跟與水泥地面的碰撞聲再次響了起來,不過這次的聲音比開始沈老師出的聲音要尖銳許多,成默稍稍探頭,從窗戶里能看見瘦高的中年女子正拖著影子遠去。

傍晚的校園安詳而靜謐,橙色的陽光在翠綠的葉片和潔白的瓷磚上流淌,不遠處山巒的顏色漸深,顯得蒼涼起來,沉重的垂在霞光的邊際,飛鳥從層層疊疊的密林中起飛,天空的另一側能看見淡淡的月牙影子。

成默看到沈幼乙捏著拳頭站在迷你旁邊,她的頭稍稍垂著,像是盯著地面正在蠕動的螞蟻,順滑烏黑的長從她的耳際滑了下來,遮住了她的側臉。

這種姿態,不是怯懦,相反地,在這種夜色映襯下,顯得無比堅強。

傍晚的校園安詳而靜謐,橙色的陽光在翠綠的葉片和潔白的瓷磚上流淌,不遠處山巒的顏色漸深,顯得蒼涼起來,沉重的垂在霞光的邊際,飛鳥從層層疊疊的密林中起飛,天空的另一側能看見淡淡的月牙影子。

成默看到沈幼乙捏著拳頭站在迷你旁邊,她的頭稍稍垂著,像是盯著地面正在蠕動的螞蟻,順滑烏黑的長從她的耳際滑了下來,遮住了她的側臉。

這種姿態,不是怯懦,相反地,在這種夜色映襯下,顯得無比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