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一咬牙切齒的說：「我能不打你？想到你早就把我給看光了，卻今天才說，我就氣的要死！」實際上看她的並沒有關系，主要是連高月美的也看了，才讓沈道一氣的要死。

成默有無語了，沈道一跳躍的思維他完全跟不上，也終於明白了微表情在牛逼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想到上次確實有些失禮，只能滿心歉意的說道：「抱歉，老師，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黑燈瞎火的我也...沒看見什么。」

沈道一冷笑道：「沒看見什么？？？？我記得你還錄了視頻威脅我？連視頻都錄了，你還有臉上沒看見什么？」

成默沉默，他開始後悔為什么要暴露身份，眼下只能先逃了再說，連忙說：「我先把我自己的身體弄下來。」說完成默逃也是的用瞬移離開。

沈道一見成默就平白無故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她現在還沒有能夠消化，此時只覺得腦仁疼。揉了幾下太陽穴，沈道一又抬頭看了看摩天輪，依舊沒有動。接著她轉頭四下瞧了瞧，空無一人，安靜異常，控制室里一片漆黑，電梯口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

沈道一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她抬手不輕不重的打了自己一耳光，靜謐的空氣中響起了一聲清晰的「啪」，沈道一感覺到臉頰的疼痛，便聽見了成默的聲音，「老師，你不是在做夢。」

沈道一扭頭，就看見成默從控制室的側面走了出來，看到還是原來那個成默，立刻就尷尬了起來，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點紅霞，她連忙快步走到成默前面，一把抱住他說道：「太好了，你還是我的小默默，以後可不可以盡量不變成那個討厭的林之諾.....我不喜歡他。」

成默沒想到沈道一變臉變的這么快，剛剛面對載體還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到本體立刻就變成了溫順的小花貓一般，成默也不知道沈道一怎么想的，他實在沒辦法看透沈道一，剛才對自己載體的怒氣是真的，現在對自己的溫柔也是真的。

成默只覺得沈道一的擁抱讓成默有些窒息，他拍了拍沈道一的背輕聲說：「老師我們走吧！已經四點了，不早了，明天你還要上班的。」

沈道一乖巧的「嗯」了一聲，放開了懷抱，但接著馬上就緊緊的牽住了成默的手，生怕他消失一般。

兩個人向著電梯口走去，順利的下了樓，到路邊攔了車回公寓樓，兩個人坐在後座，沈道一竟然一句關於載體能力的事情都沒有問，全都在問「林之諾和高月美」之間的事情，成默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明珠投暗了，在沈老師眼里，載體可悲的就成了一個用來泡妞的工具。

不過反過來想成默又覺得欣慰，因為沈道一絲毫不在意其他的，她只在意他的本身，只在意他是成默，甚至她都不想成默能擁有載體。

在沈老師家門口分開的時候，沈道一還抓著門把手，伸著修長的腿，舔了下嘴唇引誘道：「成默，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和老師一起睡啊？老師一定會讓教你如何成為一個男人的！」

成默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行，我不想明天早上沈老師看見我之後崩潰。」

沈道一噘了著嘴吧「哼」了一聲，成默沒有理會，剛打算離開，沈道一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在門框上壁咚加強吻。

成默也不忍心過於拒絕沈道一，又和她耳鬢廝磨了一陣才回基地。

第二天一早成默就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成默有些狐疑的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卻是穿著職業套裝的沈老師，她的眼眶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你怎么沒開機？」沈老師嗔怪道。

成默一聽語氣就發現是沈道一，便道：「騷擾電話太多了，就沒開機。」

「糟糕了，我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小西沒有出現。」沈道一抓著成默的胳膊有些急切的說。

成默將沈道一拉進了門，「怎么回事？」

「一般來說，我只要小睡一會，小西就會接管身體，可是我從昨天五點睡到剛才起來，小西也沒有出來。」沈道一說。

成默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南姐先不要急，現在馬上到上班時間了，要不你就請假，繼續睡會，休息好了起來再說。」

沈道一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今天要開會，我還是去上班吧！」說完沈道一轉身就出了門，剛跨出去，她又了縮回來，對成默說道，「你手機別關機了，我隨時和你聯系。」

「我把另一個手機號碼給你。」成默說。

沈道一「嗯」了一聲，也沒多想就把成默給的另一個電話號碼存了進去，姓名存的成默2。存了號碼沈道一就匆匆離去。

中午的時候沈道一跟成默發了第一條信息，「完了，完了，我開完會在辦公室睡到現在，小西還沒有出來，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我感覺有點不對了。」

成默想了下回道：「那你下午別去上課，回家休息吧，先把覺補回來。我下午研究下資料.....」

沈道一回了「好」又問成默要不要幫他帶吃的，她准備從外面帶盒飯回來。成默說了不用，可他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了，因為他知道沈老師是很少吃外面的盒飯的，第一油鹽太重不健康；第二味道也遠不如她自己做的好。

下午沈道一休息，成默則親自去了星城精神病院資訊了關於「自我身份識別障礙」的一些事情，因為這一類病例相當的少，不少醫生接觸的不多，並且就算接觸過也因為每個人的實際情況不同，病情也就不會同，醫生們都是勸他把病人帶來治療，甚至暗示成默不要諱疾忌醫，很明顯醫生們以為成默就是患者。

成默下午跑了三家醫院，整理過後確定了一些情況。在絕大多數案例中主人格都並不知道任何分身的存在。相對來說，分身們了解多重人格存在的情況會常見很多。

這些人格對彼此存在的知曉程度具有很大的跨度，有些是完全知曉，有些則一無所知。例如，人格a知道人格b做的所有事，但人格b根本不知道a的任何行為，甚至不知道a的存在。沈老師就是這種情況。

只有互相知曉的人格才能分享著共同的記憶，就像沈道一知道沈幼乙，所以她知道她的記憶，但沈幼乙不知道沈道一，所以她無法分享沈道一的記憶，只有在她們互相認知之後，才能分享記憶。

人格之間往往有著復雜的關系，最終構成一個did患者的人格系統（healthyplace，n.d.kluft，1996）。不同的人格在交替掌管身體時要進行轉換。這種轉換往往是通過外界環境的觸發，所需的時間可能是一瞬間、幾分鍾，也可能是數天。如果轉換的時間很短，兩個人格之間或許不知曉，did患者會出現明顯的失憶現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如果兩個人格在轉換時發生沖突，患者常常會出現類似邊緣性人格障礙的行為。

在多重人格中，患者最初成長的人格叫做原始人格，而控制身體比較久的為主人格，並不一定是原始人格就是主人格，副人格如果成長到足夠強大，是能夠取代主人格，甚至讓主人格消失的.....

成默問副人格是如何成長變強大的，支付了昂貴的醫療費醫生才告訴他，副人格與外界的互動越多，與外界羈絆越深，就能成長的越強大。

成默這才明白自己竟然就是讓沈道一變強大的關鍵。

成默又問了醫生當面對這種情況時該怎么辦，醫生告訴成默一般來說治療過程包括三個階段：穩定化，創傷應對，融合。

絕大多數人只能夠找到控制其他交替人格的方法，達到自認為的健康狀態，處理恰當這些人格還能夠幫助他們處理生活的困難和創傷的記憶，讓他們以多重身份好好生活。

而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將所有的交替人格融為一個健康的人格才是他們希望的，但這非常非常困難，幾乎很難成功。

成默聽到醫生如此說，反而放下了心，覺得這樣也不錯。

接著醫生又告訴成默，像成默說的這種情況，首先要穩定病情，就是得讓一個人格認知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

這一點成默還是做對了，然而成默並不知道沈道一會因為愛上他，而產生了主人格意識，導致情況發生了突變，現在很可能消失的會是沈幼乙，而不是沈道一，成默也無比的頭大。

回到基地成默就在靜靜的等待沈老師醒來，他希望這次主導身體會是沈幼乙，然而令成默失望的是，八點鍾他收到短信，醒來的依舊是沈道一.......

成默走出基地去敲了沈老師家的房門，穿著睡衣的沈道一跟成默開了門，沈道一並沒有穿沈幼乙原先將自己身材遮的嚴嚴實實的保守款，而是穿的一件桃紅色紗質蕾絲旗袍，里面則是是穿的昨天成默選的白色束身上衣加吊帶襪的典雅款。

白膩的肌膚在清透的紗質旗袍下若隱若現，白色的束身內衣和吊帶襪更是將沈道一的身材襯托的比維秘天使還要誘人，加上剛剛洗過澡的沈道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淡淡的奶香，此刻呈現在成默眼前的就是一塊無比動人心魄的美味甜點。

盡管成默頗有些憂慮，卻也被沈道一這驚艷又魅惑打扮給勾引的血脈僨張，然而成默剛進門，沈道一就撲了上來，像無尾熊一樣抱著他，又索吻。

成默雖然身體已經有了強烈的反應，但他並不能夠做什么，他不想因為的舉動讓沈道一的人格更強大，而壓迫的沈幼乙的人格消亡。

成默一臉嚴肅的把纏在他身上的沈道一抱到了沙發上，注意到房間里有些凌亂，沈老師昨天穿的衣服都還胡亂的扔在沙發上，完全不像沈老師在家那么整潔，成默認真的說道：「南姐，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們不適合這樣。下午我已經問過醫生了，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讓西姐盡管出現，並讓她知道你的存在，要不然病情惡化了，就不好治了，必須進醫院。」

成默並沒有說出真實的情況，沒有告訴沈道一沈幼乙甚至有可能消亡，他害怕沈道一不配合治療，然而成默剛說出口，就知道糟糕了，因為他看見沈道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原本喜悅和開心的表情也漸漸在冷卻。

剛才還摟著成默胳膊，像貓一樣蜷縮在成默身邊的沈道一直起了身子，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冷淡的說道：「你是害怕我不讓小西出來，所以沒說實話吧？」

成默知道沉默絕對只能讓鴻溝越來越深，他連忙低聲解釋道：「南姐，我真不是害怕你不讓西姐出來，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產生壓力。」

沈道一冷笑。

成默轉身，橫坐在沙發上將沈道一的身子扳了過來，抓著她的胳膊和自己面對面，他誠懇的看著沈道一的眼睛說：「南姐，我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瞞你毫無意義啊！遲早西姐也會出來的吧？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你總不能一下就控制的了西姐的人格完全占有身體吧？」

沈道一偏過了頭，冷著臉沒有成默對視。

成默腦筋急轉又認真的說道：「並且我也知道南姐不是那種棄西姐不顧的人，你要是那種人你早就原諒你爸爸了，你也早就忘記羅佳怡了......南姐要是不重感情，也不會對我這么好了。」

沈道一聽見成默這么說，神色才緩和了一點，成默見狀立刻往前挪了挪了，將沈道一拉進懷里，輕輕的吻了沈道一的眼睛，低聲說道：「我下午問過醫生了，你可以不消失的，只要你和南姐互相了解，協調好切換人格的方式，你們是能夠和諧共存的.....真的，絕大多數多重人格的患者都是這樣生活的。」

說著成默舉起了右手，「南姐，我發誓，醫生真是這么說的，我要是騙你，我出門就.....」

沈道一聽成默這么說立刻抬手捂住了成默的嘴，輕聲道：「不許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成默內心有是感動又是慚愧，他拿開沈道一的手，一臉虔誠的說道：「南姐，沒所謂的，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和西姐都能好好的，我以我爸爸名義起誓！如果我不是這樣想的，讓我們父子兩人在任何一個平行空間都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沈道一笑了起來，又粘到了成默身上，抱著成默的脖子說道：「你要永世不得超生，我就跟著你永世不得超生好了！」

成默搖頭，「怎么可能，我又沒有說假話，我才不會永世不得超生，我會和老師好好生活下去的。」

沈道一甜笑，又稍稍仰頭親了成默，兩人又親昵了一陣，成默才正色說道：「南姐，但我也不想讓西姐像你這樣過的擔驚受怕的，我們還是得快點解決這件事情才行。」

沈道一點頭，也有些憂慮的說道：「那我該怎么做，我其實也挺擔心小西的，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讓她出來。」成默溫香軟玉抱滿懷，尤其是沈道一碩大的溫柔就這樣擠壓在他的胸膛，潮熱的鼻息就在他的唇齒間回盪，成默就覺得自己的某個部位快要炸了，他稍稍將沈道一托了起來說道：「南姐，你還是先換套衣服，我們在好好商量吧！要不然這樣會出事情的。」

沈道一咬住成默的耳垂，呢喃道：「出事就出事啊！有沒有關系，南姐不會怪你的。」

成默搖頭，「這件事一定要征得西姐的同意，如果西姐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對南姐做任何事情的。」

沈道一松開輕噬著成默耳垂的貝齒，笑著說道：「傻瓜！你覺得西姐不喜歡你，南姐就會喜歡你嗎？我們兩個是互相影響的，雖然看上去我們性格和愛好都相反，實際上這些全都是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唱一些庸俗的歌曲，畫一些情色畫，穿著緊身皮衣騎摩托車，報復那些傷害過羅佳怡的人.....」

頓了一下沈道一撫著成默的臉頰說道：「知道么小默默，包括喜歡你也是，只是她沒有意識到而已！」

沈道一如此說，成默才隱約感覺到了沈幼乙為什么不出來了，原來她作為沈道一出現的時候並不快樂，愧疚、懺悔、痛苦、復仇的一些負面情緒包圍著沈道一，雖然這些情緒是必要的，但她會下意識的排斥，因此沈幼乙的人格一直強勢的占據主導地位，可昨天沈道一徹底的放下了痛苦，並且感受到了愛情的甜美，這樣以來沈道一的生活就快樂的多，於是沈幼乙就不能夠也不願意出來了，假設沈幼乙也喜歡他的話，那么作為沈道一存在就幸福的多，何必出來呢？

可知道了原因也無濟於事，怎么讓沈幼乙出來才關鍵。

見成默不說話，沈道一放下撫著成默臉頰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我還會騙你？」

成默回過神來，看著沈道一說：「不是.....我知道西姐喜歡我，但我覺得西姐對我的喜歡，未必是南姐認為的那種喜歡。」

沈道一「呵呵」一笑說道：「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要不你進我的房間看看？」

「看什么？」

沈道一站了起來，抓住成默的手把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將成默把卧室里拖，成默跟著沈道一走到了卧室門口，等沈道一推開門，沈老師的卧室就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沈老師的卧室很簡單，一個白色的梳妝櫃和一個書桌，書桌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書桌旁邊是兩扇白色衣櫃，灰色的雙人床和黑色的地毯，床頭整齊的碼著一行書，床頭之上貼著一副巨大的油畫。

那副畫豁然正是楊采萱拍的那張背影照，他和老師並肩走在長雅的校園中，兩側是青綠的梧桐，陽光透過葉子的間隙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這可不是我畫的，不信你看下面有落款。」沈道一說道。

成默搖頭，「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呵呵！那到時候她要認識我了，我讓她親口告訴你！」

「先不說這個，南姐，西姐在的時候，為什么能輕而易舉的將你切換出來呢？」

「也不是輕而易舉，實際上都是她遇到危險和受到刺激的時候，我才會出來。」沈道一倚著門框說。

「那是不是說南姐受到刺激，西姐也會出來？」

「問題是沒有什么事情能刺激到我啊！我昨天在天上做自由落體也沒有覺得特別害怕，反而挺興奮的.....」

成默皺了皺眉頭，問道：「南姐就沒有什么害怕的事情？比如老鼠、蟑螂、鬼片或者什么其他的？」

沈道一搖頭，「沒有......這些東西小西都不怕，我怎么肯能怕？」

「我今天問醫生，醫生說醉酒也可能讓人格切換，你以前因為醉酒出來過沒有？」

沈道一表情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從來沒有過，不過可以試一試。」

成默說：「那我們今天先試看看，南姐，吃過東西沒？沒吃東西的話，我就點點烤串，然後下去買點啤酒。」

沈道一「嘻嘻」一笑說道：「沒吃，剛好有點餓了，我很能吃的，你多點點.....」

成默「哦」了一聲，拿出手機准備下單點外賣，沈道一又道：「啤酒喝的太撐了，你下去直接買幾瓶二鍋頭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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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小時之後，成默在醉倒之前激活了載體，化身林之諾守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自己和沈道一身邊，成默看著自己被沈道一抱在懷里，到在沙發上，臉還埋在那羊脂白玉的膏腴山谷間，有點看不去，彎腰想把自己從沈道一懷里扯出來，然而沈道一摟自己摟的特別緊，成默扯了兩下，沈道一反而側了一下身子，將自己壓在沙發靠背那邊，然後把腿撩在了自己的腰間，將自己完全「保護」了起來。

成默無奈只能隨沈道一去，長夜漫漫，也不知道沈道一什么時候醒來，又或者會不會切換成沈幼乙，成默只能找本書看著打發時間，他走到沈老師牆高的書架旁，視線掃過去，就落在了沈老師的閨房的門上。

成默猶豫了一下向著沈老師的房間走去，輕輕推開門，卧室里沒有燈，只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邊灑進來，夏夜的晚風吹的透明窗紗飄盪了起來，輕撫著淺灰色的床單。

成默走向了沈老師的床邊，他站在那副畫前凝視了許久，房屋里靜謐無聲，只有淺淡的茉莉花的香氣在浮動，成默慢慢的走到畫的旁邊，借著月光看到右下角確實署著有些潦草的一行簽名體，毫無疑問這是沈幼乙的名字，成默很熟悉，他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還有痕跡凹凸不平的顆粒感。

他這兩年也有自己畫油畫，作為載體的觸感又特別敏銳，頓時就覺得畫布似乎過於凹凸不平了一點，成默有些狐疑的將畫框的一角掀了起來，凝目一看，畫布的背後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的蠅頭小楷。

這幅巨大的油畫後背被黑色的蠅頭小楷占滿了，字並不是凌亂的亂放著的，而是整整齊齊的陳列在畫布的背面，工整到宛如鉛字印刷的物品，雖然齊整，但在這不甚明亮的月光下看卻無比的詭異，有種蒼白的寂寥感。

因為這一整版字沒有什么復雜的意思，其實翻來覆去的就兩個字。

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