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4)(1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2870 字 2020-11-26

包廂里的氣氛瞬間變的有些詭異,在座的基本都是龍血會的成員,大都清楚當年成默與於俊山之間的恩怨。

作為幕後操盤手的成默,一手導演了於俊山在學生會會長競選中的慘敗,隨後又在長雅禮堂門口被謝旻韞輕描淡寫的勒令轉學,至今這一幕都深深的鐫刻在他們的腦海中,只要看見或者想起一點相關聯的人和事,就能讓他們回憶起雨後的那抹絢爛的彩虹,倒影著流光的黑色勞斯萊斯,頭發凌亂的成默,以及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謝旻韞。

旁觀者尚且記憶深刻,作為當事人的於俊山自然更是刻骨銘心,每每午夜夢回,都是同樣一出場景讓他在大汗淋漓中驚醒,當他意識到自己不過又做了一場噩夢,就會咬牙切齒內心酸楚。

只要腦海里浮現謝旻韞牽著成默走下台階的畫面,莫可名狀的刺痛就讓他接下來都無法入睡。

人也是奇怪,明明在事件中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角色,卻自以為遭受了很大的侮辱,因為一些不存在的嘲笑和蔑視而羞憤。

實際上當年於俊山並沒有輕易的服軟,只是在掙扎的過程中悲哀的發現自己對比謝旻韞的背景簡直就是蚍蜉,不管他的家里多么的有錢,不管他願意花多少錢,他都沒有辦法解決別人看似隨口的一句話,在對方的眼里,自己不過就是想要撼動大樹的蚍蜉。

於俊山第一次感受到金錢並不是萬能的,金錢的力量有它的極限,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金錢這個武器,跟紙做的一樣。

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傲慢,拱手把千載難逢的遷越階層的機會讓給了付遠卓。

他以為他都不過是丟了臉,實際上遠不止於此;他以為面對失去了謝旻韞庇佑的成默,他有資格一雪前恥。

然而他依舊是只微不足道的蚍蜉。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成默的身上,即便於俊山問的是杜冷,但大家都知道於俊山是在針對成默。並且大家都很想要知道成默和謝旻韞到底現在怎么樣了。

這不只是在座的各位最關心的八卦,甚至是整個長雅最關心的八卦。

然而成默像是根本沒有聽見於俊山的問話,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這個時候許多人才注意到眼前的成默似乎和記憶中的成默完全沒有辦法重合在一起,曾經的成默,不僅看上去有些病弱頹廢還有些不修邊幅。

可眼前的這個成默,雖然只是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淡藍色的牛仔褲,給人的視覺感受卻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原來那個他顯得陰暗冷漠,讓人的視覺感官上不太舒服,那么現在這個成默則看上去舒服多了,給人干凈澄澈的感覺。

眾人不由的仔細打量起了這個湘南文理雙狀元。

成默面對圍觀視線無動於衷,付遠卓和顏亦童卻很是不爽,付遠卓剛剛皺起眉頭想要替成默出頭,杜冷就笑著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謝旻韞不會過來,她去歐洲進行學術交流,人估計還沒有回來。大家想要見一下我們的長雅校花怕只能等迎新晚會了。」

說完杜冷還特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於俊山示意他不要再找茬,這個動作不那么明顯,只有細心的人才會注意。

「聽說你們清華這次的迎新晚會請了不少明星,陣仗很大誒」

杜冷笑了笑說道:「往年的迎新晚會一樣規模不小,只能說今年的請的明星稍微有分量一點。」

「會長,你也幫我們北大的搞點票啊」一個龍血會的成員說道。

杜冷點頭,「沒問題,後天想看晚會的直接跟我聯絡就是。負責檢票的都是我們學生會的人。」

「對了,謝旻韞到底准備的什么節目啊論壇上搞的神神秘秘的」一個清華的學生問道。

杜冷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她人在歐洲都沒有回來彩排過,只是跟組委會的說給她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那肯定不是唱歌了鋼琴表演嗎」

「說真的,我好想再聽謝旻韞唱次歌,她唱歌是真的好聽,比絕大多數所謂的歌星都強多了。」

「我也覺得,上次在杜冷家聽謝旻韞唱過一次,至今還覺得余音繞梁。」

「很期待這次謝旻韞會表演什么啊說起來高中三年謝旻韞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文藝匯演吧」

杜冷淡淡的說道:「我倒是看過她參加鋼琴比賽的現場。」

這時有人糾正道:「謝旻韞在我們長雅只有兩年啊.....高三她沒在長雅讀,後面是轉到京城來了么」

於俊山對往事的記恨遠超杜冷的想象,就算杜冷暗中提醒了他,他仍然不甘心的開口說道:「誒這個應該問我們的湘南省高考狀元啊,說起來他還曾經天天坐謝旻韞的勞斯萊斯上學,被說是億萬軟飯男.......」

付遠卓一臉憤怒的剛打算站起來替成默和於俊山剛正面,但杜冷卻搶先站了起來,轉頭看著坐在他身側的於俊山嚴肅的說道:「俊山,過去的事情你輸的不冤枉,你現在遷怒成默真的很沒有風度,很叫我失望」

於俊山沒想到第一個出來幫成默說話的竟然是杜冷,表情驚愕中夾雜著羞怒,「冷哥.....」

兩個桌子上的都沒有想到杜冷會站在成默這邊,大家看了看杜冷,又偷偷看了看成默。

付遠卓抬起來的屁股又放回了椅子上,同時冷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成默倒是很清楚杜冷的心思,淡然的看著杜冷表演,顏亦童暗中扯了一下成默的衣袖,隨後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好煩於俊山啊要不你.....就說我....庸顏是你女朋友,雖然我沒有謝旻韞厲害,但我好像也......還算可以吧把我的名字借你用一下咯」

成默轉頭看了看顏亦童的側臉,輕聲說道:「沒關系,隨他們說吧。」

顏亦童撇了撇嘴。

就在顏亦童和成默說話的時候,杜冷又對於俊山說道:「我離開長雅的時候,怎么跟你說的作為一個男人要輸的起.....輸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沒有爬起來的勇氣,還總是怨懟困難過於強大,你說你這樣像個男人嘛」

於俊山臉色變的煞白,這簡直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扇他耳光了,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沉重的梨花木雕花椅和實木木地板摩擦出了難聽的聲響。

顏面盡失的於俊山轉身就朝門口沖了過去,杜冷連忙站了起來,抓住了於俊山的胳膊。

於俊山甩了下胳膊低吼一聲:「放開我」

杜冷卻沒有放手,反而跨了幾步搶在於俊山出去之前將他拖出了門外,關上包廂門之後,杜冷將於俊山拉到了走廊的盡頭,一邊走一邊反復的說道:「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於俊山冷著臉說:「你也很讓我失望。」

杜冷冷笑:「你覺得我是在掃你的面子,幫成默」

「呵難道不是」

「你跟我什么關系,他又跟我什么關系我為什么幫他」

「我.....我怎么知道....也許你為了顯示你的公正....」

「你要這么覺得,那以後我杜冷就當沒有你這個兄弟。」杜冷放下抓著於俊山的手,轉身向著包廂的方向走去。

直隸會館的走廊狹長,兩側全是老板搜羅來文物,在燈光的照射下讓人覺得寂靜而幽深,於俊山看著杜冷的背影,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過分,也許真錯怪了杜冷什么,可他又拉不下臉來叫杜冷別走,站在木格子玻璃窗邊表情糾結,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杜冷要如此盡心盡力的拉攏付遠卓和成默。

他不知道在杜冷的心里,他已經遠遠沒有付遠卓重要了,更何況付遠卓那邊還有個成默。

杜冷心里也很無奈,於俊山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堪,可他又不能輕易放棄於俊山,要不然其他人會怎么看他即便為了付遠卓和成默要和於俊山決裂,也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決裂,況且他還是希望於俊山能成為助力的,不管怎么說,於家還是有很大的價值的。

於是杜冷走到一半,停住腳步,回頭看了於俊山一眼,「俊山,我一向待你怎么樣,你心里有數,可剛才你竟然這樣說我,我真的很心痛。」

於俊山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對...不....起.....」接著他低頭道:「我是真氣糊塗了。冷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討厭成默。」

見於俊山提都沒有提付遠卓的名字,杜冷輕輕搖了搖頭,「俊山,你知道我最失望的是什么嗎」

頓了一下,杜冷沒等於俊山回答就說道:「你剛才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義你只是知道成默和謝旻韞這兩年沒怎么聯絡,你憑什么斷定謝旻韞不會因為你說的話對你不滿你只是吃了教訓,卻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