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聖徒之死黃昏之時(2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6179 字 2020-11-26

「是啊!王再考慮一下吧!」

眾人均附合。

尼布甲尼撒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關於我讓位的討論到此為止。至於我的神將之位,我會傳給........」

大廳里又一次陷入了一種叫人心驚肉跳的寂靜之中,所有的鳥嘴大夫都緊緊的盯著安坐於主位的尼布甲尼撒。

尼布甲尼撒環顧了一下眾人,淡淡的說道:「.......下次召開伊甸園會議時,能夠拿到瘟疫之主的醫生。」

「王!這不合規矩!按道理來說新王應該由我們『七十二魔神』投票產生,您可以指定接班人,我們能夠投票否決。」拜蒙敲了敲桌子,沉聲抗議。

尼布甲尼撒若無其事的說:「我就是規矩。」

眾人面面相覷,隔了好一會,坐在戴著骷髏戒指身旁的鳥嘴醫生才開口說道:「王,我的家族,歷經艱辛,冒盡風險,幫助您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帝國,為此,我的家族犧牲了無數的人,貢獻了數不清的利益,可現在,我看不到您對我們家族的尊重。」

「哦!亞斯塔祿,我知道你前不久才登上了《時代雜志》,西裝革履,在你紐約的頂層辦公室對記者大談你的生意,大談你的慈善事業,大談在華爾街的投資,所有人對你交口稱贊。不像你的父親只會在《花花公子》上左擁右抱,每天夜里在派對和夜場花天酒地。那個時候我和巴爾、拜蒙、阿斯莫德還有你的父親一起去脫衣舞夜總會喝的酩酊大醉。」尼布甲尼撒揮手打了個響指,「來點音樂!」(亞斯塔祿:七十二魔神排名第二十九,至上四柱之一)

大廳里響起了節奏明快的鋼琴聲,一個醇厚的黑人女聲輕聲哼唱如夜色中的小花從中盛開,紙醉金迷的鋼琴和薩克斯風的聲音吹響了八十年代爵士韻律。

(bgm——《1ast time》drizabone)

尼布甲尼撒搖晃著腦袋站了起來,他拍著巴掌應和著音樂的節拍,大喊道:「來!一起來,我們好久沒有熱鬧一下了!」

說完尼布甲尼撒就自顧自的跟著音樂開始搖把,他穿著一襲紋著金邊的黑袍,頭戴華麗的荊棘皇冠,在音樂聲中肆無忌憚的扭曲著身體,看上去十分滑稽,但沒有人敢笑。

坐在左邊第一位戴著骷髏戒指的鳥嘴醫生第一個站了起來,他推開椅子面朝著尼布甲尼撒開始跳貓王的舞步,「嘿!這樣才痛快.....就是沒有酒.....」

瞬間桌子上就憑空出現了一瓶老派的蘇格蘭單一麥芽威士忌,戴著骷髏戒指的鳥嘴醫生脫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張蒼老的滿是皺紋的臉,豁然正是蓬萊島島主查理醫生,而在這里他是「至上四柱」,以及「十三魔神第一位」的巴爾。

查理醫生擰開威士忌的蓋子,痛飲了一口,遞給了對面的拜蒙,「拜蒙!」

拜蒙看著光影所形成的虛擬威士忌,苦笑了一聲,搖著頭說:「查理,我年紀大了。」

亞斯塔祿看向了尼布甲尼撒,低聲說,「王,時代不一樣了,我們必須要融入主流社會,我們必須得合法化,我們不得不和曾經對抗的那些人接觸,因為我們不再是當年那些刀頭舔血,在黑暗里討生活的爬蟲了,我們想要換一種方式生活。我知道您是英雄,您是我們的王,但您也得為我們這些跟隨了您幾百年的家族考慮一下。」

尼布甲尼撒應和著音樂搖擺,他不置可否的問:「這就是你父親教給你的東西?」

「不,這是我十多年來的思考。」頓了一下,亞斯塔祿又解釋道,「我並沒有違反您的命令和星門私下接觸,也沒有和上流社會的那些人結盟。我只是想洗白而已......」

尼布甲尼撒輕盈的轉了一個圈,昂著頭揮舞著雙手,笑著說道:「其實你想怎樣做都沒問題。前提是你拿到『瘟疫之主』,坐上我的位置.....」

亞斯塔祿瞥了眼投影,壓抑著不滿,低聲說,「王,這不公平。」

「我......就是公平。」尼布甲尼撒沒有看亞斯塔祿一眼。

「王,我們亞斯塔祿家族所掌控的東海岸每年為您提供了整個黑死病三分之一的收益,那可是每年八百億美金,八百億美金!」亞斯塔祿抬手指了指桌子,「其他人來找我幫忙,我也慷慨萬分,無論是出人出力還是出錢,我都努力的維護著黑死病的利益,我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怨言,但今天您的決定太令我失望了,您對我,還有我的家族,沒有尊重,哪怕一點......一點尊重。」

拜蒙站了起來厲聲斥責道:「亞斯塔祿,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閉上你的鳥嘴!給我坐下來!」罵完亞斯塔祿,他轉頭看向了尼布甲尼撒,「王,您別生氣,讓我好好跟他聊聊,讓我好好跟他聊聊。」

「我沒生氣。」尼布甲尼撒依舊沒有停止舞蹈,他語氣愉悅的說道,「總之我要說的說完了,誰在伊甸園會議之時能拿到『瘟疫之主』,誰就能繼承我的第二神將之位。現在,你們想要跳舞的可以留下,不想要跳舞的趕緊離開吧!不要耽誤我的快樂時光。」

亞斯塔祿第一個消失在空氣中,天花板上的一個三維立體投影儀暗淡了下來。

拜蒙苦笑了一聲說道:「王,我會好好說一下他的,他只是一時被沖昏了頭。」

「去吧!去吧!別忘記把輸給我的sss技能轉給我!」尼布甲尼撒揮了下手笑道。

拜蒙再次苦笑了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接著一眾穿著黑袍的鳥嘴醫生紛紛向尼布甲尼撒告退,直到桌邊只剩下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投影,三個是實體。

巴巴托斯作為蒙帕納斯大廈的擁有者,法蘭西地下世界的掌控者其實最為心焦,可他卻是最不好離開的人,躊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道:「王,我.....我也走了,巴黎......鬧成這樣,現在可實在沒有心情喝酒。」

尼布甲尼撒「哈哈」一笑,「快去吧!你可是機會最大的,巴巴托斯,可不要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巴巴托斯連忙擺手,誠懇的說道:「王,我對您的位置沒有興趣。請您相信我,我絕對忠誠於您!」

尼布甲尼撒笑道:「是吧?」

「當然!我拿到了瘟疫之主,絕對會第一時間交給您。」

「不,不,我不需要,你留到下次伊甸園會議,就能成為第二神將了。」

巴巴托斯搖頭說:「我沒這個實力,能保住十三魔神的位置就不錯了。」

尼布甲尼撒笑道:「實力這東西,我說你有,你就會有。」見巴巴托斯還想說什么,尼布甲尼撒揮了下手,「快去吧!快去吧!」

巴巴托斯便閉上了嘴,使用瞬移匆匆離開了觀景廳。

只剩下四個人,於是上百平方的大廳就顯得空曠異常,四個人中,兩個實體站在桌邊靜靜的觀看瘟疫之主和拿破侖七世的戰斗,兩個虛影在音樂聲中放肆的起舞。

音樂結束的時候,瘟疫之主和拿破侖七世的戰斗也進入了尾聲。

尼布甲尼撒停止了舞蹈,看向了查理,笑著說:「查理,你先走吧!我跟阿斯莫德說幾句話。」

查理醫生抓起威士忌酒瓶搖晃了一下,「我在蓬萊島等你喝上兩杯。」

尼布甲尼撒點頭,查理醫生也消失在了觀景廳。

坐在桌尾的阿斯莫德和貝雷特同時轉頭看向了尼布甲尼撒,用差不多腔調的金屬音異口同聲的問道:「老頭,什么意思?」

尼布甲尼撒沒有回答,他只是關掉了投影,讓塞納河岸的破敗的景物重新出現在落地窗前,他走向了玻璃幕牆遙望著埃菲爾鐵塔的廢墟,輕聲問道:「看到這兩天生的一切,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感想?」

「感想?」阿斯莫德和貝雷特同時站了起來,動作完全一致的走向了尼布甲尼撒,「讓拿破侖七世這么輕易的拿到神將之位,實在糟糕透了。」

尼布甲尼撒輕笑:「因為你和他的約定嗎?」

阿斯莫德和貝雷特同時點頭。

尼布甲尼撒扭頭看向了貝雷特,饒有興致的問道:「現在它能......騙的過阿亞拉了嗎?」

阿斯莫德搖了搖頭說:「短時間還是可以,時間久一點就不行,不過還讓它多學習一段時間,我覺得是可以的。」

貝雷特自己取下了鳥嘴面具,露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絕美臉龐,她不屑的看著尼布甲尼撒,用一種冷漠的女生音調說道:「老頭,別用這種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小心我踢碎你的蛋x!」

「哦!哦!」尼布甲尼撒「哈哈」大笑,「別的我不說,這一句絕對沒有人能看出來它是個機器人。」

「滾開!」貝雷特冷笑,「你才是機器人,你全家都是機器人!」

尼布甲尼撒彎腰低頭伸手,「哦!比玫瑰還要美麗,比星辰還要閃耀的美麗姑娘,能不能告訴您的芳名?」

貝雷特虛了下眼睛,沉聲說:「打贏我,打贏我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諱!」

「那很簡單!」

尼布甲尼撒抬手去抓貝雷特垂在身側的手,一旁的阿斯莫德直接一腳蹬向尼布甲尼撒的胸膛,卻蹬了個空,直接從虛影中穿了過去,彩色的粒子在暖氣中盪漾了一下,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貝雷特飛快的向後退去,卻逃不過更快的尼布甲尼撒的光影之手,他如影隨形的跟著飛掠回椅子邊的貝雷特,拍了拍貝雷特的頭,笑著說道:「你輸了。」

貝雷特紅了臉頰,她張了張嘴,說道:「我叫雅典娜......」

尼布甲尼撒瞧著貝雷特臉紅的樣子肆無忌憚的「呵呵」大笑。

阿斯莫德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軟件關掉了什么東西,貝雷特就閉上了眼睛,雙手垂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嗯!嗯!」尼布甲尼撒嘖嘖有聲的說,「還真是栩栩如生,要是能市場化,不管賣多貴,都會有人趨之如騖!」

阿斯莫德則轉身怒道:「老色胚,你要沒什么話說,我就走了。」

尼布甲尼撒連忙說道:「別生氣啊!」他快步走到了玻璃幕牆邊,遙望著埃菲爾鐵塔的廢墟,語氣嚴肅的說,「我想問你,那個被『上帝之杖』殺死的姑娘算的上是聖徒嗎?」

見尼布甲尼撒收斂了略顯輕浮的態度,阿斯莫德也不再語中帶刺,她低聲說道:「雖然很傻,但是算。」阿斯莫德的聲音和貝雷特剛才出的女聲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出了冰冷,里面更多的是貴氣十足的高傲,像是帶刺的薔薇。

「不.....」尼布甲尼撒嘆了口氣,「在我看來,瘟疫之主的持有者才算是聖徒。」

阿斯莫德冷笑。

尼布甲尼撒瞥了阿斯莫德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的說道:「對於人類而言,世界是一座漆黑的屋子。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是人類意識覺醒的開始,絕大多數人睜開了一下眼睛,現世界黑暗,睜眼與閉眼沒有區別,於是繼續昏睡。而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不甘心的站了起來,開始在『世界』這個龐大而黑暗的屋子里開始摸索,試圖找出黑暗之中隱藏著什么。可是世界實在太大,黑暗實在太深,有些人無法堅持,有些人摸到了嶙峋的、尖銳的石塊,於是他們開始攀登。他們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煎熬,承受著人類群體之痛,承受著不得已而為之的痛苦;承受著大自然所給予的痛苦以及身體自身的痛苦。痛苦讓這些試著向上攀登的人不得安寧,更糟糕的是他們無比的清醒,卻只能用未知的希望來麻痹自身。這聽起來是矛盾的,似乎又成為了意識覺醒的障礙。」

尼布甲尼撒停了一下,他垂頭看向了奔涌的塞納河,低聲說道:「所以......是這樣不可調和的矛盾,讓聖徒成為了聖徒。你認為聖徒的核心精神是仁慈,那並不完全正確,一個真正的聖徒,需要的是在百般痛苦的折磨下依舊向上攀登的勇氣與堅持。是在所有人都在漆黑的屋子里享受安穩沉睡時,他們保持清醒在無涯的黑暗中尋找火種。他們不僅需要用自己的犧牲擔荷他人的苦難。更要讓自己的一生生活在火焰之中。」

阿斯莫德繼續冷笑:「你說給我聽有什么用?剛才可是你說,誰拿到瘟疫之主誰就能繼承你的神將之位.....我對你的神將之位興趣不大,但是荊棘王冠,我倒是很想研究一下.....」

尼布甲尼撒摘下了荊棘王冠,遞向了阿斯莫德,「要么?要就拿去,這玩意王冠算不上,荊棘.....確是實實在在的。」

阿斯莫德冷哼了一聲說:「到時候我會自己搶!不需要你給。」

尼布甲尼撒「哈哈」一笑,重新戴好了荊棘王冠,他看到了瘟疫之主揮舞著黑色的羽翼飛向了埃菲爾鐵塔的廢墟,偏了下頭問:「你會殺他嗎?」

阿斯莫德沒有立刻回答,她凝望著那個巨大的影子在晨曦中降落在斷壁殘垣之中,悲哀的像是一個感嘆號,她冷聲說道:「我不會出手殺他,但我也不會遵守祖訓做他的仆人.....如果有人殺了他拿走了瘟疫之主,我倒是不介意殺死那個人,幫他報仇.....」

尼布甲尼撒輕笑,「那我們打一個賭。」

阿斯莫德搖頭,堅決的說道:「不和你打賭。」

「我壓上荊棘王冠,還有我的禁止技能——黑洞.....這些東西可是我自己的,和神將位置沒有絲毫關系。」

阿斯莫德毫不猶豫的問:「怎么賭?」

「我認為在伊甸園會議之前沒有人能從他身上拿走瘟疫之主。」

阿斯莫德思考了片刻,問:「如果我輸了要付出什么?」

「遵守你們德洛姆家族的祖訓,成為瘟疫之主的仆人。」

「老頭,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樣?」阿斯莫德冷冷的問。

尼布甲尼撒嗤笑道:「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有必要對你一個黃毛丫頭耍心眼?」

「賭了!」

「以奧納西斯·雅典娜的名義起誓!」尼布甲尼撒舉起了手。

阿斯莫德也舉起了手,「我......雅典娜·奧納西斯,以神的名義和祖輩的榮耀起誓,必守此約。」

尼布甲尼撒摸了摸他狹長的鳥嘴,「沒必要這么嚴肅,我只是想和你擊掌來著。」

阿斯莫德沒有理會尼布甲尼撒,冷冷的說:「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尼布甲尼撒嘆氣,有些消沉的說:「眼見就要失去神將之位了,就沒人願意和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阿斯莫德沒好氣的說道:「你要聊什么?」

「你知道原來猶太人起誓的時候,誓者要一只手握著證誓者的x丸或生xx鄭重宣誓嗎?這才是猶太人的起誓儀式......我記得你父親那邊好像是.....」

阿斯莫德抬手一張銀色的椅子就飛了過來,她舉起椅子狠狠的向天花板上的投影儀砸了過去,同時怒斥道:「滾!」

尼布甲尼撒的投影消失在巴黎剛剛升起的萬丈霞光之中,只有一句意義不明的感嘆在空氣中回盪:「真像黃昏啊!」

阿斯莫德也舉起了手,「我......雅典娜·奧納西斯,以神的名義和祖輩的榮耀起誓,必守此約。」

尼布甲尼撒摸了摸他狹長的鳥嘴,「沒必要這么嚴肅,我只是想和你擊掌來著。」

阿斯莫德沒有理會尼布甲尼撒,冷冷的說:「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尼布甲尼撒嘆氣,有些消沉的說:「眼見就要失去神將之位了,就沒人願意和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阿斯莫德沒好氣的說道:「你要聊什么?」

「你知道原來猶太人起誓的時候,誓者要一只手握著證誓者的x丸或生xx鄭重宣誓嗎?這才是猶太人的起誓儀式......我記得你父親那邊好像是.....」

阿斯莫德抬手一張銀色的椅子就飛了過來,她舉起椅子狠狠的向天花板上的投影儀砸了過去,同時怒斥道:「滾!」

尼布甲尼撒的投影消失在巴黎剛剛升起的萬丈霞光之中,只有一句意義不明的感嘆在空氣中回盪:「真像黃昏啊!」</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