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17)(1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4755 字 2020-11-26

雅典娜不知道去了哪里換衣服。胖子尤金蹲在門口,一臉的欲哭無淚。此刻他的模樣頗為搞笑,整個臉又圓又胖,偏偏嘴巴腫的像是香腸,看上去就像是活的表情包。盡管一動嘴就會痛,胖子尤金依舊齜牙咧嘴的小聲嘟噥:「法克兒!老大,這是哪里來的惡婆娘?怎么能夠這么凶殘!讓我自己把嘴巴打腫就算了,說讓奧維斯老爹砍手指就必須砍?」

成默想起那些被雅典娜命令自殺的未來戰士,淡淡的說道:「只是這點懲罰就已經便宜你們了,看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是怎么死的。」

胖子尤金掃了一圈屍橫遍地的房間,有些不解的問道:「怎么死的?」

成默沒有回答,正在幫默罕默德·奧維斯包扎左手小指的精英男雷克茨卡頭也不抬的說道:「除了有兩個死的比較奇怪,其他全是自殺的.......實在太詭異了,如果不是這間屋子里沒有血液畫就的圖讖、魔葯符咒、標志咒語......簡直就像是邪典宗教的黑色儀式......」說到這里雷克茨卡忽然一臉震驚的看向了成默,低聲問,「老大,不會是那個女人用精神控制的方法,讓他們自殺的吧?」

成默低聲說:「這么理解也沒有錯。」

胖子尤金露出驚恐之色,打了個寒顫說道:「法克兒!老大可千萬不要找這樣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行!你要真找了她,我保證你活不過三十歲!說不定哪天在床上就用冰錐把你給戳死了......」

成默終究還是年輕,沒有聽懂胖子尤金用「冰錐」影射《本能》中讓人過目難忘的蛇蠍尤物凱瑟琳(沙朗·斯通飾演),只是低聲警告道:「你別以為對方不在這里就聽不見你說什么。」

胖子尤金抬手捂住了嘴,結果因為觸碰到傷口,又疼的叫出聲來。他張了張嘴想要罵臟話,最終還是沒有能出聲音,滾動了一下喉嚨,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雷克茨卡顯然是聽懂了胖子尤金的影射,意味深長的小聲說道:「你懂個屁,男主尼克難道不知道女主凱瑟琳是殺人凶手?他清楚的很,但還不是沉迷於女主那勾魂的身材和美麗的長相?尤其是對於警察來說,這種危險又狂野的女人有種致命的誘惑,因此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被殺,還是拋棄了職業道德,冒著死亡的危險愛上了那個女人.......」

說完精英男雷克茨卡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成默一眼。

成默面無表情的與雷克茨卡對視,雷克茨卡笑了笑馬上就低頭繼續幫默罕默德·奧維斯纏綳帶。成默若有所思的看著雷克茨卡十分專業的動作不一言....

雷克茨卡的話立刻就讓胖子尤金忘記了恐懼,他搖了搖頭,舔了舔香腸嘴,意猶未盡的說道:「法克兒~沙朗·斯通那表子年輕的時候真是xxxx,麻的!我一天可以對著她舔屏好幾個小時,每次對著屏幕好了,我都覺得格外對不起凱登·克羅斯(kaydenkross).......oh,說起我對克羅斯的愛,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雖然她從未獲得過nightmoves大賞,也沒有獲得過xrco大賞(兩個都是燈塔成人影片大賞),但在我心里,她永遠是我在戒色吧修行的最大敵人........」

胖子尤金一邊倒抽著涼氣忍著嘴疼,一邊在滔滔不絕的細數歐美女優,除了黑客辛克萊爾聽的認真,其他人似乎都各有心事。

雷克茨卡幫默罕默德·奧維斯包扎完,指了指被成默放在冰塊中的半截小指,說道:「樓下就有醫院,現在縫上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你真就不要這節指頭了?」

臉上綴滿冷汗,表情如苦瓜的默罕默德·奧維斯搖了搖頭,抓起冰塊中的半截小指扔向了水池,「無論健康還是病疼都是造物主對信徒的恩賜,當命運來臨之時,我們一刻也不能向前,一刻也不能退後。」

雷克茨卡看著半截指頭劃了可拋物線,落在空無一物只剩下一個巨大孔洞的水池之中,聳了聳肩膀說道:「那就希望造物主眷顧你!」

雷克茨卡的調侃並沒有讓默罕默德·奧維斯不悅,他點了下頭,誠懇的說「謝謝你的祝福。」

雷克茨卡再次聳肩,扭頭看向了成默,好奇的問道:「頭,這間屋子怎么這么奇怪?旁邊如此空曠的玻璃櫃是干什么的?」他又指了指水池,「還有這個水池......看上去實在有點可怕,不會真是為了舉行某種儀式准備的吧?」

實際上成默也不知道雅典娜是怎么樣做到的,在她點擊了「啟動三號自毀模式」之後,水池很快就潔凈到連「鵝頸藤壺」都徹底的沒了蹤跡,至於那只「海王龍」也仿佛融化了一般隨著池水流進中間那黑漆漆的大洞。就連水族箱里巨藻森林以及那些漂亮的魚群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其實成默很喜歡雅典娜的水族箱,他由衷的感到惋惜,並在內心深刻的譴責了雅典娜這種大資本家暴殄天物的行為。只是眼下並不是展開批斗的時候,他也缺乏批斗雅典娜的能力,甚至還得勞心勞力的繼續為了活命而奔波。

想到這里成默心中又是一陣嘆息,原先他以為到了他這個地步,距離自由應該只有一步之遙,卻沒有想到反而被更加龐大的力量束縛的動彈不得。

「人人都以為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么朴實無華且枯燥,卻不知道那只是小富即安者的無知狀態。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痛苦的,只是痛苦的根源並不一樣。比如他,比如雅典娜,比如拿破侖七世,甚至已經死去的他的妻子謝旻韞.......」

「我真的了解謝旻韞嗎?」成默心想,「只是眼下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坐在池沿上的成默擺脫了瞬間的失神,站了起來看向了雷克茨卡低聲說道,「我們單獨聊聊。」

雷克茨卡凝望著成默表情朦朧的面孔不解的問:「什么事?」隨即他笑了下說,「關於這層樓的事情有這么神秘嗎?」

成默沒有回答雷克茨卡的問題,只是指了指落地窗的方向,低聲道:「去那邊。」雷克茨卡像是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拍了拍褲縫,說道:「好吧!」

成默走在雷,沿著還殘留著水跡的大理石邊沿走到了側面的落地窗邊,這個位置並不能看到海德拉大廈腳下全部的貧民窟,卻也能看到貧民窟的火情十分嚴重,大半的天空都被黑煙所遮蔽,即便如此也能透過濃煙看到貧民窟到處都有火焰在升騰。而在貧民窟的邊緣閃爍著數不清的警燈,紅色的消防車、黑色的警車和綠色的軍車將整個貧民窟團團圍住,如同旋轉著的彩色燈火修築成的城牆。

成默停下腳步,眺望著只是圍困貧民窟並沒有實施救援的燈火城牆,低聲說道:「雷克茨卡先生,你認為什么是正義?」

雷克茨卡顯然沒有料到成默把他叫過來問了一個極其莫名其妙的問題,這個剎那他有些懵比,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么.......什么是正義?」

成默點了點頭,重復了一遍,「什么是正義。」

雷克茨卡順著成默的視線向下望去,他將手插進口袋,支吾了兩聲說道:「我這個人呢!比較現實,所以信奉『效用主義』,所以能增加社會總效用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一種正義吧!」【效用主義(uti1itarianism)又稱為功利主義:效用主義是一種不以行為動機而以行為後果作為判斷行為善惡標准的倫理學說。效用主義否定自然法和社會契約論,以能否增進個人利益作為判定政府和法律制度的價值標准。其主張的核心是要求國家對經濟不加干涉,主張私有財產權。】

「用『效用主義』來解釋為什么販賣毒品再合理不過了。這讓我想起了厄休拉·勒吉恩在1973年寫的《離開歐麥拉城的人》,歐麥拉是座美麗祥和的海濱城市,城市的天空晴朗如鏡,城外的高山巍峨壯麗。而幸福歡樂則是市民的生活常態。這座城市應有盡有,經濟、文化、藝術、科技至臻完美。在那里,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都可以實現。但這座完美的城市之下卻藏著一個秘密。在城內某個漂亮的建築下,有一個幽暗的地窖,那里鎖著一個無辜的孩子,它遭遇著非人的待遇,吃不飽、穿不暖,他坐在自己的屎尿中。他苦苦哀求,尖聲鳴叫,卻從來不可能得到任何安慰和回應。所有歐麥拉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卻無動於衷。因為大家知道這樣一個魔咒:歐麥拉城的繁榮依賴於這個孩子的苦難。如果歐麥拉人救了這個孩子,哪怕是和這個孩子說一句話。那么這座城市的繁榮就將頃刻毀滅。有人貪圖幸福的生活,充耳不聞。但也有許多人明知城外充滿未知,仍義無反顧的離開歐麥拉城,頭也不回的走向外面的黑暗。畢竟比起幸福的喪失,良心的不安更讓他們覺得撕心裂肺........」成默說完這個故事停頓了一下,「這樣一個極端的故事聽上去很不真實,但現實中這樣例子卻屢見不鮮,在仔細研究,事實上,人類社會向來是如此運作的。比如毒品的存在,為什么毒品明明不是好東西卻禁止不掉?為什么西方世界還要鼓吹毒品合法化?因為有些底層人需要生產毒品來維持生活,有些底層人民需要毒品來麻痹自己。最現實的事實就是自從毒品泛濫,全球范圍內再也沒有底層人民掀起的暴力革命了.......」

雷克茨卡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一直不苟言笑的成默會甩出一段長篇大論,「哦!老大!你可考慮的太深刻了!真叫我對你另眼相看......我實在沒有想到過販賣毒品還有這么重大的現實意義!我tm就是想賺錢而已,我其實不太明白毒品為什么禁不掉,也不明白暴力革命什么的,誰在乎這些呢?也許正如剛才的故事里所說的,大家對其他人的不幸都視而不見,只要自己的過的可以就行。作為一個商人,有市場就有需求,其實現在的毒品大部分都不那么致命了,也不只是窮人,有錢人也需要,選擇這樣的生活有什么不可以呢?這是每個人的自由不是嗎?」

成默轉頭瞥了雷克茨卡一眼,不置可否的問:「您原來是從事什么工作的?」

「什么都干過,大多數時候都在掮客,軍火、石油、文物......只要能賺錢......」

成默回過頭,凝視著貧民窟邊緣閃爍成一片的警燈,沉默了許久才突然開口說道:「那您一定干過警察。」

成默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雷克茨卡的身體只是稍微僵硬了一下,隨即他就面不改色的說道:「您一定是在開玩笑,我怎么可能當過警察?」

然而雷克茨卡的身體狀況完全在成默的聽力監控之中,雖然雷克茨卡表情上完全沒有露出破綻,成默卻清楚的聽見了雷克茨卡陡然加快的心跳,這完全確定了他的判斷,實際上從雷克茨卡最開始跳出來當刺頭,到中間出人意料的悄悄跟上他,說要跟他走,成默就一直默默在觀察雷克茨卡。

此刻成默只是把所有的懷疑完全落實而已,於是他淡淡的說道:「雷克茨卡先生,沒必要否認,我也是被九頭蛇關在牢里的人,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如今離開大廈並不是問題,可想要離開雅典警方和軍方的包圍有點難度,你的身份對我們而言就比較重要了。」

雷克茨卡一臉委屈的苦笑道:「老大,你真的搞錯了,我確實不是警察。」

「是嗎?你說你被抓進來,是因為包了艘船從黑三角運到希臘的途中,遭遇了海警,幾百噸貨物全沉了海,沒辦法交貨才被九頭蛇的人抓起來的?」成默停頓了一下,「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批貨物對不對?」

「怎么可能會沒有?」

「黑三角的主要出產物大麻,我實在不清楚你是用什么船裝下幾百噸大麻的。」雷克茨卡揮了下雙手,「eon!那只是誇張的說法而已!干嘛要當真呢?實際上並沒有幾百噸,我承認只有十幾噸而已......」

「你租的船叫什么名字?」

「是一艘名叫地中海序曲的散貨船。」

「載重量多少?」

「大概兩-三萬噸。」

「你們從那個港口出的?」

「從拉各斯港出的。」

「出的那天是多少號?星期幾?」

「是2o21年4月21日星期三!」

「那天的天氣怎么樣?」

「非常好,是個大晴天,我就在船上,在我的房間里愉快的抽著雪茄。」

「那艘船的船長叫什么名字?」

「肯尼斯·奧梅羅,一個四十多歲的黑人。」

「你的船在海上航行了幾天遇到的海警?」

雷克茨卡露出思索的表情,想了一會才回答道:「大概是第二十二還是第二十三天,我們剛剛進入希臘海域,就來了兩艘巡邏艦,不過我們很早就現了他們,幸虧我們早有准備,提前就把藏在礦砂里的大麻卸到了海里......」

..........

成默的語很快連珠炮一樣的訊問,雷克茨卡回答的也很快,幾乎大部分問題都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出來,不過他偶爾也會說「讓我想想」,隨後很快就想起了答案,從表面上看雷克茨卡的回答完全沒有破綻。

見成默停止了訊問,雷克茨卡舉起了雙手,一臉誠懇的低聲說道:「嘿!頭!我真不是警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