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強迫自己表現得有些感傷，幽幽道：「曾祖母壽宴當晚，闌珊姐姐大放異彩，我瞧著都仰慕不已。聞聽噩耗，真是無法相信。這人……怎么就去了呢？」

古黛道：「闌珊大病初愈後，行為就有些反常。若是還像尋常那般，許就不會絢麗綻放，又極速墜落。女子這命，終究是殤。」

楚玥璃的心微微一跳，注意力被「大病初愈」這四個字吸引，曉得正是這場大病初愈，讓古闌珊的靈魂被換。原本的古闌珊已經病死了，來的這位風流女子，剛拉開華美的序幕，卻被迫完結了。想到被迫兩個字，楚玥璃心頭劃過一絲異樣。也許，真是被迫。像古闌珊那種極力表現自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投繯自盡？

楚玥璃道：「闌珊的屍身還在房里呢？」

古黛道：「還在房里，已經收拾妥當。這樣沒出閣的姑娘，投繯自盡，家族里是容不下的。早早葬了，也算給她一個好去處。」

楚玥璃道：「我可否去送闌珊最後一程？」

古黛看了楚玥璃一眼，點頭道：「玥璃妹妹有心了。這邊請。」言罷，引領著楚玥璃向古闌珊的閨房走去。

古闌珊的房門口有人把守，不讓旁人進去。於是，門口圍了不少人，和古闌珊交好的兩名庶女，就在門口哭上了。

粉衣庶女哭道：「怎還如此想不開啊？！」

白衣庶女哭道：「知你仰慕六王爺，卻不當為他投繯自盡！你曾說過，只要遠遠看他一眼都好，為何……為何如此執迷啊！」

楚玥璃聽見這話，覺得這屎盆子扣得挺沒水准的。不過，略一思忖，又覺得這話很可能不是後來這個古闌珊所言，而是大病之前的真正古闌珊。得，白雲間這黑鍋，算是甩不掉了。盡管，古闌珊投繯自盡和他一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但是……這條命，還是會掛在白雲間的身上，甩不掉。惡心人吶。

那守門的婆子看見古黛來了，卻沒有一點兒攔著的意思，反倒低聲說了句：「里面晦氣，小姐不如在外面吊唁一番。」

古黛看向突然噤聲的兩位庶女，道：「你們若是真和闌珊交好，就不應在此胡言亂語，壞她名節。六王爺高山流水般的人物，天下誰人不仰慕？！闌珊有心結，想不開，與他人沒有任何關系。若是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定要家規處置。」古黛的音調不高，不見怒喝和突然拔高的尖聲，卻十分具有震懾作用。顯然，她已經在古府立過威，旁人不敢拿她的話當兒戲。

兩名庶女嚇得不敢再胡說八道，紛紛屈膝一禮，匆匆離開退下。

其他人也做鳥獸散。

古黛看向楚玥璃，道：「讓玥璃妹妹見笑了。」

楚玥璃道：「哪里哪里。」

古黛看向古闌珊的閨房，問：「玥璃妹妹是要進去看一眼、送一程，還是在這里祭拜？」

楚玥璃回道：「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