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流氓罪的前因(2 / 2)

所以,直到王鐵剛沖了進來,郝翠華拉著兩邊襯衫的衣襟將胸膛遮住,因為沒有相應的淚水,她只能壓低了頭作為掩飾的時候,顧錚都沒有反應過來。

如此大的聲音以及屋內接下來的動作,也終於驚動了那些並沒有睡覺,還在廠區的路燈下打牌閑聊的居民們。

這個一到了傍晚就靜悄悄的福利院,今天這是鬧什么西洋景呢

而是個人都具有喜歡看熱鬧的天性,這也讓他們紛紛的扔下了手頭上的事情和嘴邊的話題,朝著顧錚房間的方向就趕了過來。

大院的門口距離顧錚的房門只有幾步路,眾人走這點路的時間,對於顧錚來說,卻如同過了一輩子一般的漫長。

王鐵剛憤怒的拳頭照著他假模假式卻是劈頭蓋臉的揍了下來,退縮到一旁的郝翠華將更大的空間,讓給了廠區內後趕過來看熱鬧的人群。

至於顧錚,他一言不發,一動未動,只是帶著幾分的迷茫,帶著幾分的木然,去承受著身體上的擊打以及周圍人越來越奇怪的話語。

耍流氓

他們在說誰

是我嗎我怎么就耍流氓了

不我沒有不是我

哄鬧中想要替自己辯解的顧錚,嘴巴卻如同離開了水面過度缺氧的魚,只是無力的一張一合,卻喪失了所有的語言功能。

他就如同靈魂游離到了身體之外一般,像一個旁觀者,看著聞訊趕來的平時看到他都會微笑兩下的廠衛,毫不客氣的將他押走,看著送給他雖然陳舊但還算干凈的衣物的廠區內的阿姨對著他指指點點。

而人群的最邊緣,眉頭扭成了麻花一般的招工主任,則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

到這個時候,顧錚如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么他也算是白活了這么多年了,他雖然單純但並不代表單蠢。

可是已經被押解到了負責廠區內的思想再教育的部門被關起來的顧錚知道,現如今的他再想要說什么,都晚了。

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他的清白,他已經失去了最好的自我辯白的時機,就因為他太過於缺少應對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

當然了,這樣的艷遇,在那時候的人們的身上發生,簡直就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難以想象。

顧錚也只能在冰冷的反省室中,留下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的低聲的嗚咽聲,如同對這個迷茫世界的嘶吼,也為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不公,做最後的哀鳴。

第二天的郝翠華如願的拿到了去工廠上工的通知書。

當兩名競爭者中只留存了一位,而這一位還是在昨天遭受過委屈的人時,無論是從正常的程序還是區內的補償來說,都是要給郝翠華一個答案的。

恰恰這個答案,就是郝翠華最終的目的所在,她用盡了一切手段,終於達成了成為一名工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