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三打李善長(1 / 2)

趁著這會的功夫,那個扶住了兒子的中年男子,則是朝著顧錚一個拱手,十分真心誠意的朝著顧錚致歉到:「打攪大師廟宇,實在是小兒的不是。」

「待我們走時,定留下香油募捐,以贖我兒不敬佛祖的罪過。」

別看這個荒山野寺的規模不大,但是在大原朝的和尚地位如此之高的情況之下,面前的這個中年男子,還真的不太敢得罪面前這個通身氣派的僧人。

聽了這話,顧錚就知道冤大頭來了。

看著幾個人的打扮,低調的奢華,再看話語間的含義,他們肯定只是順路經過。

那么自己不去宰上一次,簡直就對不起佛祖給他的機遇啊。

於是,顧錚偷偷的摸了摸藏在袖子中的戒尺,不緊不慢的唱了一個喏:「敢問施主,令郎原本可是心智健全之人?」

「是!」被顧錚這般詢問的中年人跟著拱了一手。

「是否因外界的一次過大的刺激,而受到了驚嚇或者是迷失了心智?」

「這個?」

「我知道了,哀大莫過於心死,令郎一定是在內心中長久所堅持的原則被瞬間的打破,一時受不了,而堵住了心竅了吧?」

「這!大師睿智!慧眼如炬啊!」中年人見到對面的顧錚全部都說在了點子之上,竟是有幾分激動了起來。

而在他們的身後一手拉著兒子,一邊關注著這邊的婦人,則是不管不顧的前一步,竟是要對顧錚屈膝行禮:「大師,您能知曉我兒病的緣故,必然是知道怎樣去紓解我兒的內心。」

「這病我們求醫問佛了多個地方,醫生們都說是一時刺激痰迷心竅所至。」

「而最出名的法華寺的僧人,也說我兒心中郁結,需要自己想開了才是。」

「可是這幫子庸醫假佛,讓我兒吃了那許多的苦汁兒,讓我們添了那萬貫的家財,也沒見讓我苦命的孩兒有半分的轉好。」

「這一次,我們千里迢迢從華金往南,就是為了尋訪徽省內的聖象觀,找一位旁人介紹的得道高人,給我兒化解一番。」

「誰知道,我們只是在這過路的市集中采買一些路上的補給,小廝們一個不注意,竟是讓我家兒郎自己瘋跑了出來。」

「跑到了大師所在的廟宇之中,也驚了這一殿的善男信女。真的是小婦人的不該。」

看著這個儀態萬方的婦人,眼角含淚,滿臉都是為人母的心痛哀傷。

這鳳陽縣內的質朴的百姓們,自然也舍不得過於苛責。

大家紛紛的擺著手安慰著這殿中央的婦人,齊聲說著:「不要緊,不要緊的。」

在取得了大家的原諒之後,那婦人才轉臉看向了顧錚,眼神中竟是滿滿的期盼。

「這位大師,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兒能自己無災無難的跑到這里,必定是與這廟宇中的佛祖有緣。」

「剛才又聽到大師的字字珠璣,更是心悅誠服,看到師傅如此氣度,定是有方法能助我們夫妻倆,能救我這苦命的兒郎啊!」

這個時候顧錚能說不嗎?

這可是原本就打算釣上來的肥魚啊!

此時咬餌了,更是要撐住了啊!

於是他淡淡的環顧了一下耳朵都恨不得插在頭頂,才能聽清楚場內八卦事宜的這群吃瓜村民,用聲音不大,但是足夠眾人都能聽到了音量回到:「相逢即是有緣,小僧願意勉力一試。」

說完輕輕的一還禮,徑直的就往前走去,坐到了他每日開早課時都會坐到的上蒲團的位置,並給抽簽案條後的朱圓章,使了一個眼色。

這個心有七竅的師弟,立刻就將一個客用的蒲團,擺放在了距離顧錚只有半米距離的對面,緊跑兩步的,就幫著那個婦人一起攙扶起了她那瘋瘋癲癲的兒郎。

「女施主,請將令郎,放在我們師兄的面前吧。就算是師兄也無轍,好歹您也曾努力過。」

「佛祖有靈,總有一天會感念你的誠心,降下他的庇佑澤被,治好你的兒郎的。」

朱圓章總是要替自己的師兄多說上一句的,萬一治不好了,還有個退路不是。

不過坐在上的顧錚,看著這個眉目俊秀,儒生氣息極其濃厚的男子的表現的時候,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一點都沒有嫌棄這個人的披頭散,反倒是在他的父母將他擺放坐定,離開了兩步之後,用他那有些瘦長的手指,將對方散落下來的幾縷亂,又給慢慢的別到了對方的束之中,頗有點悲天憫人的高僧氣度。

而這樣的一個動作,也愣是被他給做出了一幅畫一般的好看。

讓周圍圍觀的村民們自動的就屏聲靜氣,安靜了下來。

也讓那婦人,為了不出嗚咽的聲音,而捂著嘴的低聲流淚了起來。

此情此景,自然是治不好這個人的病,但是逼卻是裝的足夠了。

顧錚在整理對方的儀容儀表的時候,他面前的男子,竟也是十分的老實,任由顧錚的擺弄。

待到顧錚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突然就面容一肅,扭轉了整個人的畫風。

原本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入世之人,渾身都充滿著溫暖的氣息,在下一刻起的時候,就變得既疏離又清冷,仿佛高高在上的,下一秒鍾就不予這里的凡人為伍了。

就在大家被這一改變都驚著的時候,這個淡的就要散去的僧人,口中卻唱起了這個朝代的僧人中,從來都沒有聽過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