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什么德行的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嘲笑呢?
不行,得趕緊把這記憶給接收了。
想到這里的顧崢,也顧不得有仇就報了吧的宗旨,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個老小子的全貌之後,就開始沿著河岸邊上修建的河堤上走去。
須臾的功夫,就找到了一片垂柳密布的小園林,在那里找了一片能夠遮蔽陽光的樹蔭,開始閉眼接收起原主的記憶。
這一次,還是眨眼的功夫。
接受了記憶的顧崢,卻是難得的沒有感到為難。
這絕對是笑忘書給他搞到的休閑娛樂的世界吧?
這位委托人,那所謂的怨念,與之前的那些人相比,簡直就是極可笑又可憐了。
因為這位委托人,他既沒有什么悲催的身世,也沒有什么離奇的過往。
他的那些怨恨不甘,以及死後的執念,統統都是他自己作的。
因為這位大咸魚,是一個賭鬼。
真心實意的那種。
他的賭癮,已經達到了無法控制的,都屬於病態范疇的那種程度了。
他的賭癮,不但讓自己還算是正常的家庭條件,成功的轉變成了赤貧的狀態,在後期的越賭越收不住的歲月中。
他先是將自己的小妹給賣了出去,然後又成功的將自己那半老徐娘的母親,也給典當了出去。
簡直就成為了街坊四鄰口中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典范。
屬於那種人人得以誅之的,惡人之流了。
不對,可能連惡人都不屑與之為伍,在後期委托人沒錢之後,他就去偷,被抓了之後,投入衙門大牢的時候,和他關在一個監房的人,都沒人搭理他的地步。
就這樣在抓抓放放的過程中,倒霉的原主,身上所涉及的偷竊的款項,也是越積累越多。
從一開始的五文十文,逐次積累,到最後,衙役們再抓到他的時候,堂內的主簿都覺得他臉熟的有些討厭了。
就將他歷次所涉及到的偷盜的贓款這么一累計,就現他偷盜的財務,已經達到了三匹絹以上的程度了。
這就好辦了啊。
法律明確規定,過三匹絹的,就被稱為大賊,立刻收監,押入大牢,上報朝廷有關部門之後,在規定的十日內,無需通知,自行問斬了。
知道這個時候,渾渾噩噩的委托人,才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而在斷頭之前,挎著籃子給他送最後一口酒的,是他那個看起來凄苦不堪的被他典掉的老娘。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他那潑辣的娘之所以乖乖的被他典掉還債,究其根本,還是對他浪子回頭有著些許的希望。
可是這時候的委托人卻是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對於賭博的渴望,那簡直就是深入骨髓。
如果當初,第一次他去撲買的時候,有人能夠阻止他,或是狠狠的抽他一頓的話,事情還能來得及。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他的腿是怎么都忍不住的,就會往賭場的方向奔去。
所以,當砍頭刀下落的時候,委托人看著劊子手那通紅的腰帶,祈求到:希望我的家人沒有我的拖累,能夠平平安安。
希望自己的人生,還有人能幫他挽回到正規之上。
不求大富大貴,出人頭地,但求,平平安安,闔家幸福。
前提是,這個人不是他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從心里就爛掉的蘋果。
一個賭徒重生了,非大毅力之人能夠忍受的了,賭博的誘惑的。
更何況,這個世界,這個朝代,恨不得是民眾的娛樂中都帶著賭博呢?
他沒有信心能夠抗拒的住誘惑,那么索性,自己都死了,如果能有個替代他重新來過的人,能幫他實現這小小的心願,那就很不錯。
於是,在這般卑微的請求之下,欺軟怕硬的笑忘書,就出現了。
它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委托人的陽壽之後,就直接接受了這個人的交易,就把顧崢,引領到了這個世界之中了。
看明白了前因後果的顧崢,心中沒有半分的波瀾。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因為自己主觀作死,而滿含著不甘死亡的委托人呢。
還好,這個委托人在最後的時刻中,是清醒的。
但是看這個節奏,又有要在這里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的覺悟了。
這讓顧崢很不開心,不開心的就耷拉著個臉,開始朝著委托人記憶中的家園走去。
也難怪這委托人一直擺脫不了賭博的誘惑呢。
他們家住的那個位置,簡直就等於拿著一堆紅燒肉,放在一個無肉不歡的主的旁邊,天天看著還不讓吃一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