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跟遛馬一樣。
但是被冷霜緊張的手指攥的緊緊的顧崢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反倒是放松了下來,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湊在冷霜的耳邊低聲的嘀咕了一句:「你忘記了,咱倆現在可是轉正了之後的狀態,想來你爺爺也說不出什么怪話來。」
被顧崢這么一提醒,冷霜才反應過來,對啊,我們開始走心了,又不是臨時性:關系,就算是被爺爺審問,她也是不懼的。
一下子腰桿兒就直起來的冷霜,轉過頭來再次面對她的親爺爺的時候,卻是難得的笑顏如花,反倒是朝著這位被笑懵的老頭招呼了起來。
「就來了就來了,爺爺你來的正好,我的這位朋友可是帶了難得的好東西,你可得讓你的老朋友們給瞧好嘍,莫要讓人家吃了虧。」
對面的冷老爺子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家這個說什么都反著來的孫女,乖乖的拉著顧崢,從他的胳肢窩底下彎腰鑽過,一點勉強都無的坐到了胖大福珠寶的大廳沙之上,朝著一旁隨著冷老爺子一起看熱鬧的胖爺爺,龐大福招了招手,就權當打了招呼了。
這,好像跟劇本里邊寫的不一樣啊。
一臉茫然的冷老爺子,隨著自家孫女的腳步一起回到了珠寶行的大門之內,一屁股坐在了這兩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年輕男女的對面,左瞧瞧右看看的不知道應該怎么去開這個口了。
還是顧崢有些擔當,他在目前氣氛著實不妙的情況下,先跟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
「冷……爺爺,您好,我叫顧崢,是您孫女的男朋友。」
然而,顧崢這個自以為十分完美的微笑,卻是在冷老爺子如同僵屍一般毫無表情的注視之下,敗退了下來。
對面的這位老爺子沒毛病吧?
為何他的臉部肌肉會在高的顫動,為何他的呼吸會如此的急,為何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酷,為啥,為啥?
為啥!
但是下一秒鍾,顧崢就知道為啥了。
因為冷老爺子在沉默了許久也打量了許久之後,就幽幽的說了一句話。
「說吧,你多大了?」
「二十二……」
「嗯?」
「現在二十一過了年二十二……」
「呵呵,你知道我孫女多大了嗎?」
「知道,比我大三歲!過了年二十五。」
呵呵,還挺鎮定的。
冷老爺子的冷笑浮上臉龐,再一次的話道:「你是從事什么職業的?」
「城管!」
就這個回答,顧崢的話音剛落,對面的那位老爺子的臉就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像是垂死掙扎一般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二十一歲的城管……」
隨後那張已經垮的不像樣子的臉,就像是屠宰完畢的驢板腸子一般的……再也收不回去了。
見到對面的這位老爺子的臉都黑了,呼吸都跟破風像一般的呼哧呼哧了,雙眼像是熬夜三天一般的充著血了。
顧崢又試探性了說出了如下的答案。
「或者是現代青年畫家!」
臉怎么還白了!?
「世界著名長跑運動員?」
臉怎又黃了?
「都戲曲學院的科任教師?」
得了,這臉又紅了!
雖然不知道哪一個職業能讓老爺子滿意,但是他每說出來一條之後,對面的那個人反倒是更生氣了是怎么回事?
這冷老爺子怎么這么難伺候啊!
正當顧崢茫然不解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冷老爺子終於爆了,他將手中的文明棍一抬,毫不客氣的就直接點上顧崢面前的茶幾玻璃,吼出了他對於顧崢的不滿。
「編,接著編吧,再下一個職位就是秘密警察了!再然後你就是古代的王爵了!你那么能耐,你咋不去統治地球呢!」
說完又尤覺得不解恨,舉起那根黑的亮的文明棍……就想朝著顧崢的腦殼子上敲去。
驚的一旁的冷霜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拿起手中的包包,照著顧崢的腦袋上就護了上去。
只有顧崢他本人,反倒是特別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不但如此,他還嘴角含笑,用他最為儒雅的姿態,望向對面那個暴怒的老人,仿佛對方是如此的無理取鬧,如此的不可理喻一般的,還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一下子就將冷老爺子的火給拱的更加高漲了幾分,那原本沒打算砸實誠了的棍子,也是打算掄開了就往下抽啊。
看得一旁的冷霜是直翻白眼,對於顧崢的情商感到了深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