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禍星之謎(1 / 2)

伊塔之柱 緋炎 2754 字 2020-06-23

這是一場戰爭?

高聳入雲的黑塔是象征意味,還是真實存在於艾塔黎亞某地?

而雲層之上的巨龍,是黑暗巨龍,還是黑色彗星之尾其中一個意象?

兩人走到第二幅壁畫面前,茜手中火柴發出橘色光芒照出牆體的斑駁,向四面八方蔓延,勾勒出縫隙之間的陰影。然後火光閃了閃熄滅了,茜又點燃第二根火柴,搖曳不定的光線照出牆上繪制的場面——正是上一場景的延續:

畫中高塔崩裂,在火中熊熊燃燒,墜入雲下,如同流星劃過天際,帶著長長的尾巴,而地上的人群四散逃竄。

方鴴抬起頭,雲上的黑色巨龍還是那么冷漠,一動不動,猶如一尊沒有感情的神祇,漠然地注視著大地之上的災難,也仿佛是注視著他——當然,絕不是箱子那樣所謂的『沒有感情』。

然後是第三幅圖,圖案掩埋在倒塌的石柱之下,但露在外面的一半也顯露出足夠多的信息,這幅壁畫一分為二,一面黑,一面白,像是黑色的巨龍從中間分裂開來。

白色的部分化為一位手持長劍的神祇,一劍刺入另一邊黑色巨龍的心臟——那看起來像是一顆燃燒的漆黑隕石,但隕石後面的部分為沙土遮擋,看不清有些什么內容。

火柴恰到好處地熄滅了,在茜的帶路下,方鴴繞過倒塌的石柱來到另一側,在第三根火柴的光芒中,他看到這里的壁畫上繪制的應該是第五幅圖——白衣的神祇長眠於灰白的崇山群山之間,而從他身上誕生了十一個高大的巨人。

方鴴看到這里怔了一下,壁畫上巨人俊美異常,並不是丑惡的巨人一族,這應該是一種對於神祇的表現手法。

十一位神祇,不正是辛薩斯太陽眾神,原來這是它們的來歷?那么這個白衣神祇又是誰?還是說,那壁畫上,白色的一面象征著太陽與光明,黑色的一面象征著邪惡與黑暗。

兩人繼續向前走去,黑暗的地下只剩下一對腳步聲。蘇菲偶爾借茜之口解說,山民少女的聲音輕輕的,很好聽。

後面的壁畫方鴴都早已見過,從辛薩斯古代帝王得到了黑色王座,從火中誕生,帝國建立,到七王之亂,第一世代結束,第二世代開始,與巨人的戰爭,遷移王都,第二世代的結束。

壁畫至此戛然而止,而那之後想必就是這座黑色聖城建立的年代。

方鴴看了好一陣子,心中的震撼難以想象,尤其是之前的三幅壁畫,那是一場在眾多資料當中完全沒有記錄過的戰爭與災難,光明與黑暗的交鋒,兩位神祇的誕生,仿佛征兆著艾塔黎亞創世的開端。

在淵海長卷之中也有這樣的記載,但並不詳盡,世界初開之際,分出一光一暗兩個意識,在意識的激烈碰撞之中,誕生出艾塔黎亞與原初大地埃索林,追尋偉大伊塔的意志。

追尋偉大伊塔的意志,是長卷之中每一個重要分段的結尾語。

但伊塔究竟為何,至今仍眾說紛紜。

「你從這上面看出什么?」方鴴回頭問道,他問的是蘇菲。

「和你差不多,辛薩斯建立以來的諸多歷史,不過更細致一些,前面的壁畫描述的是一場只存在於蛇人想象之中的大戰,他們稱之為『阿庫-薩達卡』,即上古的戰爭之意,在時間久遠一些的蛇人記錄事件的石板之中,有關於這場戰爭的描述很多,但形態各異,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即世界誕生之初,從一個偉大的意志之中誕生出兩位神祇,一名為至聖者,至善至美之神『伊塔』,一名為黑色邪龍『庫-拉蒙索達』,在辛薩斯的神話之中,善神最終擊敗了邪龍,而那中間缺失的一頁,事實是描述黑色巨龍墜入凡世之後,化身為無數黑暗的邪神,施虐世間的黑暗時代,下面的文字描述得清楚——」

「為了拯救眾生,於是至善至美之神,『伊塔-布拉維多』作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它犧牲自己,化為一片光海,將黑暗的邪神封印其下。而耗盡力量的伊塔,則長眠於灰白的崇山之間,從他殘存的意志之上誕生出十一位神祇,即辛薩斯的太陽眾神。」

方鴴敏銳地感到,這光海即是蜥蜴人們所謂的閃耀之海。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果光海是一個牢籠,或者說一個屏障,那么第二禍星會不會是穿過牢籠來的黑暗邪神,第三禍星會不會也是如此?

而第一禍星,則是辛薩斯蛇人們描述的那場上古之戰中的邪龍『庫-拉蒙索達』。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不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一旁正侃侃而談的少女。

蘇菲聽了他的話,停了下,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方鴴好像抓住了主干,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有些興奮地說道:「你還記得嗎,這座遺跡的最下層其實埋藏著努美林聖杯的秘密。」

蘇菲不由在視頻中轉過身來。

方鴴看到那邊正是旅者聖殿的場景,里面還有幾個神職人員在走來走去,兩個銀色維斯蘭的官員正前來找她——主力培養的天才損失了星輝,對於銀色維斯蘭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何況還有『能天使』的授權,還有『持劍人』火巨靈的交易問題。

但少女聽了方鴴的話,似乎想到什么,向兩位官員告了一聲歉,把視頻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艾德先生?」

「艾德?」方鴴一愣。

蘇菲臉一紅,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抱歉,我其實之前就認出你了,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希望在人前提起這件事情。」

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之前那個王冠……」

方鴴這才恍然,但也沒什么太多的表示。

其實他也沒那么擔心了,之前和傑弗利特紅衣隊攤牌,仿佛給了他一種自心底而生勇氣與鎮定——這樣的勇氣,其實本來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只是因為太過患得患失,而失了本心。

他想自己既然作此選擇,那么自然應當做好承擔一切責任的准備。

包括面對軍方也是一樣,他回頭去想自己之前的幼稚不甚至感到有些羞恥。問題總歸要面對,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或許時間還不成熟,但心中已是一片坦然。

因此他只問了一句:「不過你沒打算告訴公會高層吧?」

蘇菲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罕有地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么打算的。」

方鴴也咳了一聲:「那請千萬別那么做,或者盡量延後一些,我需要一點時間。」

蘇菲點了點頭,不過神色嚴肅起來:「艾德先生——」

「叫我艾德吧。」

「好吧,艾德,」蘇菲點點頭:「我想問的是,你難道打算這么逃下去?你一個人的力量,怎么也不會是傑弗利特紅衣隊的對手,何況它們背後還有弗洛爾之裔,你有沒考慮過別的出路?」

「別的出路?你是說加入銀色維斯蘭?」經歷過那么多事情之後,方鴴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銀色維斯蘭難道還不夠給你提供庇護嗎?」

但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庇護,方鴴心想,口中只答道:「據我所知,銀色維斯蘭與傑弗利特紅衣隊雖然不在一個陣營,但國內公會的兩大陣營,其實也是斗而不破吧?你們總也不能破壞這個局面。」

蘇菲一愣,不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報復?」

「小小的懲戒一下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