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節 開會(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471 字 2020-11-28

「老張還真是個可造之才啊。真能編。」

「也不算編吧,祖墳給苟家刨了是事實,至於這骨頭也就算個宣傳道具。宣傳造點假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張興教在台上越說越激動,最後要求:把這些人都拉到台上,交給老百姓斗爭批判。早就摩拳擦掌的鹽場村民兵立刻就把這些人拉到台上。張興教揪住那風水先生清客的衣領,邊數落邊罵,時而還飽以老拳,這清客老頭剛才已經挨了張興教不少棍棒了,再挨了這頓拳腳,又疼又怕,哪里還站得起來,癱倒在地屎尿齊流。老百姓們愈看愈興奮,一個勁的往前擁著。

張興教在下午就暗自勾連了幾個平素和苟家有很大仇隙的村民,這時候也紛紛站出來,揭發這些人的不少罪狀,從搶田霸產、高利盤剝到調戲婦女,再到縱狗咬人,大事小事,雞毛蒜皮一應俱全,但是這些事情很少涉及苟大苟二本人的,鄔德聽了,總覺得不夠威力,氣氛上不來。正想著有什么辦法,忽然看到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上台子,沖著苟家的一個本家老爺猛踹了一腳,這半老頭子本來就重心不穩,此時頓時給摔了個四腳朝天,台下的老百姓頓時一陣驚訝的嘆息聲,到現在為止,還沒人敢對苟家的人動手。大家定睛一看,卻是苟家的廚子:苟布里。

苟布里這個人其實和張興教沒什么來往,彼此也談不到恩怨。只不過張興教知道這個廚子一貫有偷吃偷拿的習慣――這也沒什么了不起,過去所謂「廚子不偷,五谷不收」的說法。他雖然姓苟卻是外鄉人,仗著自己有些手藝力氣,在苟家的奴仆群里很不受待見,管事的時不時會給他來點眼葯,常常不是挨板子就是扣工錢,幾個月前他氣不過,偷了些銀錢准備跑路,卻又被宅里管事的苟家本家老爺以給拿住了,打個半死,關在牢里。他和苟家有仇隙,而且本人又符合天不怕地不怕的徹底無產者的特性,正好成為穿越者利用的對象。

苟布里站在台上原還有些打鼓,回頭瞅了一眼台角,席亞洲沖他點點頭,便一鼓勇氣,開始說話了:

「我是個窮廚子,給苟家上上下下的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們做飯好些年了。這些年氣候不好,不是旱就是雨,台風雹子輪番來。大家平日里都過得艱難,粥里下塊番薯就算過年了。這苟家呢?我是個下等廚子,不知道什么道理,就說我知道的他們家的吃飯好了。

「他家用的頭等廚師,都是能把一口豬做出幾十道菜的高手藝,一盤炒肉,就用一頭活豬背上的一塊肉,其他都不要。吃魚要吃張嘴吐氣的,吃蝦要吃活蹦亂跳的,米要碾過三次,作飯都都是白米飯,里面一顆雜糧、番薯都不加!吃白米飯吃膩了,就做油炸的糕餅吃,一炸就是一大摞啊……喝酒是十年的,人參湯得遼東來的,還要半尺長的。最可恨的是苟循義的兒子苟大少,這個小挨刀的,從小時候吃包子,燙了不吃,冷了不吃,不冷不燙的時候,叫兩個美貌的丫鬟各捏著一個角,送到他嘴邊,他就當中咬一口,余下就全丟了喂狗――」

鄔德皺起眉頭,小聲問席亞洲:「這誰編的,胡編亂造也得有個度嗎?!」

席亞洲卻一點不不動聲色:「是杜雯帶著張興教他們搞得,不錯吧?你覺得離譜,老百姓就愛這個調調。」

「這不扯淡嗎……」鄔德正說著,那被踢翻在地的苟家的本家老爺忽然站起來,顫顫巍巍的說:

「胡說!沒有――」話音未落,身邊的幾個鹽場村的民兵早就棍棒齊下,又往他嘴里塞了個麻核,拽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