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干股(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26 字 2020-11-28

旁邊的小太監立刻端上茶來,冷凝雲在「農場」學過規矩,知道這是「送客茶」,一往上端客人就得起身「告辭」。

冷凝雲告辭出來上了轎子,但是請楊公公領干股的事情卻沒了下文。冷凝雲心里不免焦急:楊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轎子中思索很久,也沒弄明白楊公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這事情得趕快找人商量。

冷凝雲的住宅是李洛由暫時借給他的一所小院子。地方不大,是李洛由專門用來招待訪問北京的貴客的。家具設施一應俱全,還有仆役服侍。他知道澳洲人辦事喜機密,所以事先就告知北京的管事,除了門政、采買之外,所有仆役一概撤走,院內的服役人員由「廣東冷老爺」自備。

冷凝雲帶到北京的也有一個小小的歸化民團隊。擔任管事的是烏開地。烏開地是元老院收容的流民中少有的北方人――北直隸保定人。原是一個奴仆,隨原先在京師當小京官的主人在北京待過十來年,後來主人外放到廣東,他也跟隨到了廣東。沒幾年主人在廣東病死任上,他隨主家在返鄉的路上又被匪徒搶劫而流落在廣東,全家幾乎餓死。

烏開地因為過去給官員當過奴仆官場的一套非常熟悉。加上他的北方背景,成了情報局選拔外派人員的最佳候選人。因此和老婆都接受了外派培訓。烏開地在政治保衛總局的評估中等級並不很高――iiic級。但是他的兒子目前在臨高的芳草地寄宿念書,政治保衛總局知道此人對自己的兒子非常看重。

冷凝雲回到下處,當即把烏開地叫進了書房,關起房門,細說經過。

「現在這事等於懸在半空里,該怎么打算,竟毫無著手之處,你說急人不急人?」冷凝雲接著又說,「這下我做也不是,不做另尋門路也不是,弄得進退維谷了。」

「老爺!您真是不通這里面的世路!楊公公這不已經開出價錢了?他要一萬兩銀子的澳洲珍貨!」

「啊!」冷凝雲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他把當時的情形又回想了一遍,果然是這樣,什么代辦澳洲珍貨,全是借口。自己不開竅,居然還要楊公公把銀子「交下來」,當然只有立馬滾蛋的份了。

「送他干股,每年白拿銀子,這樣坐家里數銀子的事情,還要再拿銀子才能答應,真真讓人想不通。」冷凝雲慨嘆道,「當人家的銀子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難怪老爺你想不通。可這北京城里,就數老公兒吃得開,說句不中聽的話,多少人想送干股給他們都找不著門路呢!這伙老公兒個個還都有錢癆。別說您給他干股,但凡好得東西,一經他們的眼沒有他們不想要的。」烏開地當年隨主人在京師待過幾年,「銀子、古董、房子、好馬、美女、俊僮……就和蒼蠅見血似得……」

冷凝雲說:「其他好說,美女俊僮他們要來做什么,放在家里當擺設嗎?」

烏開地猥瑣的笑了笑:「這就和好馬一樣,他們騎不了,可是放家里瞧瞧也好。再說了,也不是完全用不了。」

大約是覺得和「首長」說這些話不大妥當,他趕緊閉了嘴。

冷凝雲很想知道如何「用得」,不過這話有點說不出口,便把話題轉向如何把錢送過去的問題上了。

冷凝雲隨身沒有帶多少銀子,他和趙引弓一樣,只帶了三百兩金子到北京。不過他隨身另外帶著幾張不同面額的德隆銀行發出的匯票,合計五萬兩。可以在李洛由在北京的鋪子里兌換成現銀或者其他銀鋪的票子。德隆的票子在北京是沒有兌換率的,這里最過硬的是山西字號里出得銀票。冷凝雲這次到北京來之前,對山西字號進行了一些背景研究――在北京,他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這伙「老西兒」。

當然財政總監部是不可能拿出五萬兩銀子給一個駐外情報員的,李洛由也不會在京師一下子支付這么一大筆銀子給冷凝雲,實際上五萬銀子是李洛由達成的一個貿易合同的的貨款:臨高生產的各種貨物,在廣東和江南進行交割;銀子在北京由李洛由的遼海行分批支付。雙方約定一萬兩以下隨時可取,超過一萬的要提前打招呼,以便提前調集銀子。

冷凝雲從隨身的密碼筒里取出一張德隆的一萬兩銀票交給烏開地。密碼筒就是《達芬奇密碼》里的那種。對外情報局從澳門訂購了一批意大利制造的產品。比起當時人攜帶貴重物品所用的拜匣、首飾箱之類它的安全性要好得多,也不用隨身帶著一把鑰匙。

「你立刻把銀票和這張貨單送到遼海行去。讓他們按照貨單上的東西配貨。這許多的貨肯定不全――先讓遼海行做個棧單過來。」

「是,小的明白。」

烏開地銜命去了。第二天一早冷凝雲讓烏開地帶著棧單送去楊府。傍晚時分,從楊公公府邸里就派出了一名小太監,送來了一張大紅請帖,請他三日後「到府一敘」。

「此事已經成了。」烏開地說道,「老爺三日後去,楊公公多半有什么緊要的關節要和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