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節 洗脫(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45 字 2020-11-28

錢,他當然有得。孫元化不是一個中國傳統意義上的「清官」。他有任事之能,但是本身並不清廉。他以幕僚受舉薦入仕途,不到十年就當上了登萊巡撫這樣的要職,除了自身的才干,首先是徐光啟這位老師兼姻親在朝中的庇護,其次是在周延儒身上的花費打點。

跑官、買官這樣的事情,孫元化並沒有少干。何況,在當時朝廷已經形成的政由賄成的環境下,任何人的政治主張和見解想要得到朝廷的認可和推行,都需要大量的花費。這筆錢當然不是出自他自己的私囊――他也出不起。

盡管登萊巡撫的職位使他宦囊豐厚,但是登州陷落之後大部分錢財也失陷到了城里。現在他的奏折一遞進去,就要花費一大筆的活動經費。幸好在這之前他請山西屋子匯了一筆銀子到京師。加上在京師和家中的存銀,大約也夠了。縱然不夠,余下得也只能由在京師的師友們代為籌措了。

奏折寫好,卻不是正式的拜發。而是以私信的方式派遣專人快馬加鞭專差送到京師徐光啟府上,請他代為斟酌修訂之後再發出――他現在對朝中情況一無所知,恐怕奏折中說了什么不應的話,反而給自己惹麻煩。

孫元化正在緊張的活動的時候。山東前指同時發出的電報。許可接到電報之後立刻向京師、杭州和南京的情報機構發出指令。在前一年設置的情報機構隨之運轉。發動機前指給對外情報局的命令是:設法保住孫元化的官位,爭取革職留任;如果不能,則設法爭取孫元化革職軍前效力。總之,要設法將孫元化留在山東。

冷凝雲接到電報的時候,正在自己的錢庄書房里裹著厚厚的皮袍子按計算器算賬。

他現在的摸樣和做派,除了沒有豬尾巴之外,很像電視劇里的晉商。包括屁股下面的火炕――17世紀的北京的冬天,真不是蓋得。晚上放在屋子里的茶壺一早起來也能凍得結結實實。

總算厚厚的發髻充當了帽子的作用,抵消了不少寒意。一想到大清的那伙留著金錢鼠尾的「滿洲勇士」生存在緯度更高的地方,冷凝雲不得不很佩服他們的御寒能力。

「nnd,」他哆嗦著拿起電報,心想今年春天一定得搞搞基本建設,弄點暖氣衛浴什么的,這里設在院子里的旱廁還有用木桶洗澡他可受夠了。

在京師大半年了,開鋪子,找路子,各種應酬……前前後後的花了許多錢,這些錢都是公款,必得好好的清理一番上報才行。

機要員給他拿來電報,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任務其實幾個月之前就布置下來了。冷凝雲的任務是設法通過楊公公的關系,走太監路線。王德化、高起潛這幾位「內相」如今都是紅得發紫的人物,如果有他們出來為孫元化說幾句話,暗中相助,孫元化不但不會死於非命,恐怕留任登萊亦有可能。

越到朝廷的末世,顛倒黑白這種事情就越容易操縱。冷凝雲對此毫不懷疑――他為難的是,如何才能有效的搭上王德化等人的線路――這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楊公公雖然出掌鍾鼓司,卻不是王德化等人的嫡系,他亦非信王府里的從龍太監出身。雖然靠著巴結王德化重新得以被啟用,實則還是游離於宮廷核心權力之外的。

自己的請托,就動機來說不足為奇――京師里的大商鋪的掌櫃,幾乎都是「請托代理人」,而權高位重者也往往把大商鋪視作納賄的「防火牆」和「介紹人」。關鍵在於,楊公公很可能會玩「拿錢不辦事」這種花樣。

冷凝雲知道:就算楊公公此事一點忙也幫不上,他也會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毫無愧色的不斷吞下銀子,等孫元化腦袋落地再悲天憫人的嘆息幾句「可惜」。

「太監,是靠不住得!」這是冷凝雲到京師來辦錢庄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類似的還有「當官的同樣靠不住。」

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楊公公對此事有沒有幫忙的能力。

冷凝雲思索片刻,叫人把烏開地叫來,把要辦得事情和他談了一下。

「你去打聽打聽,楊公公和王德化能不能說上話,能不能托他幫忙?」

「我明白了。」烏開地點點頭,「王太監最近很紅,楊公公應該會很用心。」

「要求他辦事,不是簡單的巴結的不錯就行得。」

「首長說得是。」烏開地說道,「不過,請托辦事,無非是個錢字,只要錢花到了,不愁辦不到。」

「這事,不是花錢那么簡單――畢竟我們是轉了一手的。」冷凝雲說著把自己的擔心向烏開地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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