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澎湖(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36 字 2020-11-28

不過,這些天正是月圓期間,即使沒有燈光,也能在月光下看到群島間錨泊的艦船和馬公島上連片的帳篷。

人船雖多,但是到處都不聞喧嘩,船只依次停泊,島上和甲板也沒有人隨處走動。一片肅殺規整。船上、營寨里的信號燈光按次序明滅著,傳遞著她還看不懂的信息。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隨著海風送來得口令聲。這一切讓第一次參加澳洲人大規模行動的李華梅暗生敬畏――自己和小姐、大明朝廷、中外海商,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都顯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她正在值更。杭州號由於正在改裝中,所以沒有參加這次行動,但是她作為見習軍官的一員,登上了立春號巡洋艦――歪打正著的達成了小姐給她布置的首要任務。

這是她多年來第一次以船員,而不是船長的身份在一條船上服務。根據她的專長,李華梅被分配的到帆纜部門見習。

登上這艘黑色的「巨艦」,李華梅的心情激動的無以復加――和當初登上聖船的感受一樣,甚至還要更激動一些。要知道聖船是不會動的,而且離她的認知水平太遠了。不像立春,雖然有許多的不可思議之處,卻是在她的理解范疇之內。她在航海的時候見識過類似尺寸的歐洲大船――有的還要比立春大一些。三根巨大的桅桿、如雲的風帆和錯綜復雜的帆纜一度還是她嗤笑「元老院海軍」的資本。

這次分到帆纜部門,她還想在一干人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元老們且不去說,就是他們招募的海軍官兵,雖然大多是海上人家出身,對爬桅桿,收放船帆也是外行。然而很快她就失望了,立春號的船帆的收放全部是用一種她不大能理解的方法:負責操縱的水手拉動桅桿下的一個操作桿,旁邊的帆纜繩絞車就會嗚嗚的自己旋轉起來,把船帆升起來或者降下,瞬間就能操作到位。比起她在杭州號上每次升降船帆都要水手排隊喊號子拉繩子轉絞盤簡直就是天上地下:要是比賽的話,杭州號上的水手還沒集合好,這邊的升降船帆工作就已經做完了。

類似這樣神秘的「自動」在立春號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收放鐵錨、旋轉大炮……只要是船上費工費力的事情,都可以搬動某個桿子或者轉動輪子,然後物件就會神秘的自己運動起來。李華梅大約的知道這和澳洲人在岸上開得火輪車、大鐵吊一樣,都是某種神秘的水火之力――三根桅桿中間那根巨大的,噴吐著濃煙和白汽的黑色煙囪就是這種力量的體現。

她對這個「水火之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是操縱水火之力的是輪機部門,和她並無關系。帆纜部門一直在甲板上工作,而輪機部門除了在她回艙室休息的時候能夠遇到這些渾身烏漆墨黑的人之外,平時是從來看不到的。

「什么時候能夠混到輪機部門去看看就好了。」李華梅暗暗想。她意識到自己當初想弄一艘澳洲人的「快船」有多么可笑了,光憑自己和手下那些中外水手,根本伺候不了這種大黑船。

要想得到這種船,得澳洲人幫忙訓練全體水手才行――光憑自己和小姐的力量,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嘆了口氣,現在就是弄到一艘澳洲人的那種純風帆的快船――比如海天號那樣的,她也很滿足了。不知道自己的杭州號改裝之後會變成什么樣?

想到這里,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姐、自己的姐姐和自己――還有祁元老。她感覺自己一直是身不由己,被某種力量推動著,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里。

此刻,她站在澳洲人的「黑船」甲板上,穿上了他們的制服,可是依然懷著二心。自己的歸宿會如何呢?她覺得這樣想很不吉利,卻又忍不住要去胡思亂想。

李華梅一個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直到換更的人到來。她交了班,回到甲板下的艙室。

作為見習的預備役軍官,她沒資格享用軍官艙室,睡在士官的大統艙內:全部是吊鋪。

和一群大老爺們睡在一個統艙內讓李華梅很不適應,雖然人人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海盜,沒人敢打她的注意,但是每天光看著這群男人脫衣睡覺就讓她覺得渾身不適。而男人們也表示這樣太刺激了,讓人很是尷尬。最終,艦務部門在統艙一角用木板臨時隔了一間出來。

李華梅回到自己的「單間」里,脫下外套爬上吊鋪。外面的統艙里已經鼾聲大作了。她還有點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只好先閉起眼睛來養神。再過一天,艦隊就要前往安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