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節 國困民窮(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43 字 2020-11-28

皇太極繼承皇位的時候,後金政權實際已經陷入了衰退,經濟上主要靠擄掠,大規模的開歷史倒車搞奴隸制庄園。加上小冰河期的嚴寒,使得農業生產一落千丈。上層傾軋嚴重,中下層因為難以獲得滿意的戰利品分配,甚至戰死的披甲人只得到幾件死人身上扒下的血衣當撫恤。心懷不滿,戰斗力也開始下降,更不用說內部的滿漢矛盾在老野豬皮的統治下已經空前激化,連早期投清的鐵桿漢奸李永芳、范文程都幾乎被處死,漢官人人自危。

如果不是近乎bug的皇太極繼承汗位,滿清在歷史書上的未來很可能只是一個曇花一現的地方政權而已。

幾年的勵精圖治,他已經把後金政權從崩潰的邊緣挽救了回來,雖然國窮民困的狀況並未得到根本好轉,但是比起要靠殺人減丁來維持糧食供應的局面要強得多了。

幾年前他第一次派軍入關就獲得了豐厚的回報,不但獲取戰利品和人口無數,緩解了國用匱乏和八旗將士的怨言,還弄清了南朝的底細。大明不過如此!「恢復大金,飲馬黃河」的念頭第一次進入了他的思緒。

在後金上層的政治傾軋中,他成功的剪除了阿敏、莽古爾泰等重量級對手的勢力,終於在去年正月將與三大貝勒並坐的舊制改為南面獨坐,另三大貝勒側坐。真正成了九五之尊。

此刻的皇太極,正是自己人生開始買入輝煌的階段,因此無論在行動上,談話中,他都表現出信心十足、躊躇滿志。

但是,他眼下要面對的問題還很多。外部,南朝外強中干的本質雖然已經被他識破,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飲馬黃河還需時日。東面,東江軍自相殘殺之後固然虛弱無力,到底也還在卧榻之側;朝鮮更是暗中與南朝暗通款曲;在西面,察哈爾蒙古尚未徹底降服。

內部,國用匱乏始終是他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盡管已經不再大搞庄田制,糧食生產狀況多少有所好轉,但是在苦寒之地,想要多打糧食依然很難。糧食價格一直很貴,他貴為天命汗,每餐可以吃到盛京城外各拖克索(皇庄)種植的遼陽青――一種優質的旱稻,至於一般的王公貴族,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享受到。至於等而下之的普通百姓,吃雜糧還不算,更有用稗子當飯吃得。為此,不得不花費大量的銀子從山西商人那里購買糧食,價格是關內的十倍以上。從關內搶劫來得金銀財寶,又以飛快的速度流失到山西商人的手里去了。

糧食之外,國內日用之物幾乎無一不缺,百物騰貴。連鹽醬這樣最基本的民食也難以保證供應:女真不會制鹽,斷了關內的供應之後全靠朝鮮商人運銷,價格奇貴不說還經常斷貨。以至於能夠吃上鹽醬就是上等人了。

國用不能解決,民生維艱,自己的宏圖偉業就是水中幻影而已。皇太極最近一直為此煩惱。

再次入關劫掠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但是眼下時局尚不穩定,除了外患,莽古爾泰雖然已經革去「大貝勒」爵,降居諸貝勒之列,但是他的家族勢力十分強大,始終有東山再起的危險……

正在沉思間,送來了戶部的奏折。他打開卻是奏報得是這次去義州與朝鮮互市中的種種情況。與朝鮮互市是後金政權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不但後金的許多商品仰賴朝鮮供應,還需要通過轉口朝鮮商品和蒙古進行貿易獲取蒙古的良馬。因此皇太極對每次和朝鮮的互市都很在意,親自查問。

但是朝鮮對與後金互市十分冷淡,一方面李朝始終奉大明為正朔,堅持華夷之辨,不願和後金結盟;另一方面,後金在互市中經常以勝利者自居,處處持強凌弱,強買強賣。貴賣賤買,甚至要「賒賬」。1629年和朝鮮初次貿易的時候有朝鮮商人運了三千石糧食來賣,結果兩千石「贈送」,只有一千石得以發賣,所以朝鮮商人都不樂意與其貿易。

皇太極當然知道手下官員的種種「作為」,但是他對此睜一眼閉一眼――後金這個小朝廷實在是太窘迫了,只能靠著拳頭大捏朝鮮這個軟柿子。

幾天前,他派去朝鮮的商隊剛剛從義州回來。帶去了1600斤人參,要價16兩一斤,朝鮮只給9兩,差價是11200兩。這個價格與他的心里預期未免太過懸殊。他還指望著這些銀子能多買些貨物回來。

更讓他感到不快的是,從朝鮮買入的貨物經常以次充好短斤缺兩。一匹棉布短成二三匹賣,一卷紙抽掉六七張,不仔細查驗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