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節 違章建築(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24 字 2020-11-28

「多年不淘溝,里面早已淤塞,這些天沒什么雨水還好些,等再過些日子就是回南天,雨水一多,溝渠便會漫溢出來,那時候才叫『臭不可聞』。」賈覺道。

「為什么不淘溝?也是沒錢的緣故?」

「回大人的話:淘溝倒用不了許多錢,叫四鄉的百姓來淘就是,連工錢亦不需多少――淘出來的臭泥許他們拉回去做肥料便是。只是您老也瞧見了,」賈覺一指這些棚屋,「這個樣子怎么淘溝?」

「店家在覆溝搭棚,地方固然大了,這臭水橫流的,亦是他們自己遭罪啊。」劉翔很是不解。

「大人,他們遭罪是咎由自取不假,可如此已經成了這個局面,誰願意拆掉自家的棚屋讓官家淘溝。再說拆掉一二家亦不頂用,非得將這大街兩側的棚屋都拆去才行。這兒可有幾百家的商戶,人心各異,所以事是議了多次,一直辦不下來。」

劉翔道:「這些棚屋原都是沒有地契房契的,商戶侵占道路官地,官府為什么不拆去?」

林佰光笑道:「這話你就多余問了。拆違建這種事一直是很不容易的――里頭的利益太大。」

賈覺陪笑道:「林老爺說得是,這些鋪戶哪個不是後面有大門檻撐腰的?有的別說你南海番禺兩縣的縣令,便是知府大人也未必他們眼里。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急了眼么事情都作得出來。早年有位胡府台要拆棚屋,鋪戶們使錢通路子都不頂用,便花錢買通了關帝廟人馬,弄了幾千個乞丐涌到府衙門口拉屎撒尿,唱蓮花落,裝瘋賣傻罵大街的,折騰了幾天,硬是逼著胡老爺收回成命。」

「叫花子就這么厲害?衙門里可是刑具牢獄齊全,來鬧的都抓起來,再弄幾個站籠處死,這還治不了他們?」

「叫花子都是一無所有之人,就是一條爛命也是朝不保夕,這個嚇不住他們。」賈覺笑道,「再說牢房能有多大,能抓幾個人?衙門里又管不了飯,還不是得放出去。事情鬧大了,給對頭抓住把柄,『激起民變』這四個字的考語立刻就斷送了老爺的前程。」

「真是神氣的很吶。」

林佰光笑道:「就算這廣州城里的再顯赫的縉紳大戶,辦婚喪嫁娶之事,若是不給他們繳『碧陳』換回一張貼子貼在門口,保證鬧得你沒法辦事。縱然鬧大了,一張稟帖送到官府,他們大不了弄幾個替死鬼來過堂。要打要殺隨意。反正他們有得是人命可用。」

「看來這廣州市長還真不好當啊。」劉翔摸了摸腦門,「瓊州府到底只是個小地方。不能比了。」他轉頭問林佰光:

「這些下層社會的情況,你們掌握多少?」

「掌握不多。這里的社會民情比海南島可復雜上幾十倍。」林佰光說,「我們城工部人少力單,大多走得是中上層路線,對社會底層所知很有限――不過起威鏢局應該知道一些。孫老掌櫃也到我這里投了貼子,想求見你。」

「晚上就見。」劉翔說,「我們現在就需要他們這樣的人。」

「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鏢局打交道的人雖然三教九流無所不有,但是他們只是『打交道』,不是『勾結』。里面的門檻不一定全知道。」

「你這是向我在擺困難了嘍。」劉翔笑著說,他意識到

「哪里,哪里,」林佰光說,「廣州城市城外的三教九流對我們還是相當畏懼的――這多虧了當年特偵隊的功勞。拆違建這事我覺得沒多大難度,我們剛進城,拆了承宣大街上的違建,等於也是向廣州市民表達了我們除舊布新的決心。」

「對,不僅如此。還要做幾件實事,讓他們知道我們和腐朽沒落的大明是不一樣的。」劉翔說,「我進城之後的第一個印象就是街道臟亂,污水橫流。我們應該發動部隊和機關人員,進行一次全面的大掃除,清運城里的垃圾,對廣州的下水道系統也要進行一次清淤。這都是實打實對百姓有利的事情。」(未完待續。)